小房子走出来个矮矮瘦瘦,衣衫洗的发白的老叟。
接阴婆是个男的?
这稍稍颠覆了我对接生的认知……
虽然现在男妇科医生很多,但民间的东西多传统,尤其是死者为大,女尸更不喜欢被冒犯,怎么会让男人做接阴婆?
“刘阴婆,鄙人孙应之,三年前我们打过交道,今天是想请你帮个忙。”孙应之倒显得有礼数。
这反差就很明显了,孙应之和我打赌之前,那种颐指气使的态度,并没有放在这里。
不知道他本身就是这样,还是和我接触后,吃了亏,收了性子。
刘阴婆走到了院门前,隔着栅栏门,他身上都冒着一股难闻的味道,饶是中药味苦臭,都没盖掉,好像是尸臭?
而刘阴婆的长相,圆脸,单眼皮,鼻梁矮塌,眼距稍宽,一个词来形容,就是丑陋。
“你婆娘,娃娃,一尸两命了?”刘阴婆开口就很呛人。
孙应之脸色微变,忍住了愠怒,说:“没有。”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儿?我不记得认识你。”刘阴婆说着,瞟了我和胡羡仙一眼。
我忽地觉得有些刺痛感,他眼神过于锐利。
“我只管死婆娘,死娃娃,不管死人下坟,你一个风水先生,找我能有什么好事?等你需要我的时候再来吧。”他干巴巴地说。
孙应之的呼吸,明显变得粗重了。胡羡仙着了急,咬牙说:“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咒人呢?”
刘阴婆看向胡羡仙,喑哑说:“你若是有需要的时候,我乐意上门,酬金好说。”
胡羡仙:“……”
这时,那股苦臭的中药味儿,好似多了一丝焦糊的味道。
刘阴婆脸色一变,转身就往回走,顷刻便回了小屋。
我们三人,被拒之门外。
“这……怎么办啊?”胡羡仙不安地看向我和孙应之。
孙应之阴晴不定,说:“当年,他还挺好说话,和我解释许多东西,今天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
“他家里有人。”我低喃。
“嗯?”孙应之一怔,是没明白我意思。
我并没有慌乱,深吸了一口气。
那股苦臭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白芷,黄连,黄柏,黄芩,地榆,冰片,蜂蜡,狗油……嗯,不止是这些,这是一种烫伤的膏药,熬好了以后,外敷的。”我再道。
“啊?”胡羡仙呆呆地看着我。
孙应之同样错愕,说:“师尊,你还懂药理?”
他这称呼,让我很不适应。
先摇头解释,说我发小是走山人,我经常跟着他上山采药,对一些药草的味道很熟悉,这种味道大概是烫伤膏的,他们经常熬煮。刘阴婆身上没有烫伤,那必然是其他人受伤了,他才赶紧把我们轰走,好给人治伤!顿了顿,我让他们等我,便推开院门,轻手轻脚地朝着那小屋走去。
很快到了屋旁,透过脏兮兮的窗户,便瞧见靠墙的床上躺着个人。
她半张脸,胳膊,都涂抹满了黑漆漆的药膏,伤势触目惊心!
刘阴婆背对着窗户,没发现我。
我身体却僵住了,眼睛陡然瞪大,心都在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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