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床,就要出门。
霍麻却拉着我,让我别出去,他走的时候,警察都来了。
我才说,自己不是去看尸体,是要去小柳荡。
霍麻才反应过来,又说:“那你先随便对付两口吃的,嘴皮都白了,人站不稳呢。你那些聘礼,先挪我家里头去,不是别的意思,粮哥儿你家里像样的锁都没有,还有,那井水早上还直咕噜呢……我不敢待你家了……”
我嗯了一声,没反对。
霍麻去收拾托盘聘礼,拿塑料袋提着。
我对付了几口豆浆油条,两人才出门。
半截路上分道扬镳,霍麻回家,我去小柳荡。
找到我埋罗盘的地方,刨开看了,罗盘好端端的,水面也没有丝毫异样。
我稍稍松了口气。
杀人的肯定不是我爸。
真要是他上来了,罗盘就得坏!
且不说罗盘完好无缺,我爸更没有那个本事。重新给罗盘盖上土,我往村里走去。
到了柴玥姨妈家院外时,两辆警车停着,警戒线封住院门。
看热闹的村民不少,瞧见我后,眼神都不一样了,人都往后退,我站着的位置反倒是空荡起来。
院内,陶斌还卡在桶里,穿着白衣服的法医,正用镊子夹起来指甲盖,旁边有人在拍照。
几个警察,正分别给柴玥一家亲戚做笔录。
忽地,柴玥瞧见我了,疯了一样往外冲,尖声喊:“凶手!快抓住他!他就是凶手!”
两个警察立马拦住柴玥,任凭她又抓又打,都没让开。
另一个警察朝着我走过来。
他先和我出示证件,才让我拿出来身份证。
我递给他后,他来回比对我的脸,随口问:“顾余粮是吧?被陶斌被抢了女朋友,上门理论,又被打得不轻,因此恶向胆边生,杀人报复?”
我一愣,他怎么这么说话呢?
“警官,你弄错了,我没有上门理论,是我存了一笔钱在柴家,想要来拿,被他们不讲道理殴打了一顿,我没有报复,更没杀人。”平复心气,我回答。
警察微斜着抬头,瞥了我一眼:“昨天八点之后,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在一起?”我本来想回答,回家了。
毕竟,跟着守村人孙女回家,这事情太荒诞。
一个在众人眼中都不存在的人,怎么给我作证?
可实话实说,霍麻那一根筋的脑子,撒不来慌。
我半夜还出门去了小柳荡,又遇到一系列惊悚事情……和警察说鬼神论?
怕是当场就给我扣了。
“顾余粮,问你呢?昨天八点之后,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回答?”那警察的声音顿时拔高。
他一只手缓缓压向腰间。
一时半会儿,我哪儿想得到合情合理的理由?
“余粮在我家。”人随声至。
一个老妪从人群走了出来,她皮肤皱巴巴的,一只眼珠子蒙着白翳,偏大,另一个正常。
“昨天他被这家人打的鼻青脸肿,昏厥过去了,我把他送回老房子,守着他快天亮了才走,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
我松了一大口气,却满腹疑窦。
老妪是谁?为什么替我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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