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程度的自残,要不了几个时辰都能愈合。
暨轩正疑惑着,想要说话,突然感到身上的疲倦感逐渐消失,平静的心跳开始紊乱。
她眼睛不受控地盯住那半指长的伤口,溢出的一小条血痕。
那一点血,味道不知为何格外浓郁,腥甜的味道充斥整个鼻腔。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自从遇到齐述,她每次发疯都是靠啃他脖子平息。
可那……不是秘药后遗症吗?
齐述没看暨轩,将手抽回来,自顾自将带来的木盒打开,平放到石床上,从盒子里捡出一块灰褐色的块状物。垂眸想了想,他用刀片切了一小块下来,随手丢进床头不远处的烛火中。
“这……是什么?”
从烛火中央飘起一缕轻烟,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鼻而来,暨轩血液流动地更快了,隐约有大脑充血之感。
这回不止是心跳紊乱,她能明显感觉到,剧烈的心跳下,胸腔中有什么东西在扭动。
暨轩心头剧震,僵坐在床上。
她心里,竟然真的……
有条虫子。
闻着鲜血和香味,小虫子总算恢复了活力,没有再继续沉睡。
齐述心中悄悄松了口气,还好没死。
还有得救。
但他依旧保持住了一张冷脸。
等暨轩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埋头舔舐齐述腕上还未干涸的血滴了。
小虫子兴奋稍降,暨轩理智回归,贴在齐述手上的嘴唇呆滞住。
她抬头去看齐述的脸,确信自己在那双眼里看到了‘你继续演’的意思。
莫名还有点嘲讽。
齐述诚恳地说,“殿下想要这个,大可不必再这样试探了。”
暨轩:……
她现在说不想要,齐述还会信吗?齐述指了下被踢远的输液管,怅然道,“我差点以为殿下真要用这以命换命的法子,倒是我想岔了,有我在,殿下哪还需要冒这个险?”
“……殿下就是笃定我狠不下心罢了。”
“还要骗我主动牺牲……算计人心上,谁能比得过您呢?”
听着齐述大彻大悟的话,暨轩感觉自己再不解释清楚,真的就要失去什么了。
她好不容易捂热的人,一个不留神就好像快自己凉了。
可问题是……
她真的对齐述的话一无所知啊!
所以齐述到底在说些什么?
哪里跑来的虫子?
就连以命换命这事,她也是毒发后才知道。
甚至连中了什么毒,什么时候中的,都是从母妃留下的竹简中得知。
可为什么齐述看上去比她知道的还要多?
明明今日只想使一个半真半假的苦肉计,将自己欺瞒齐述的事情揭过去……
在齐述口中,她怎么成了一个冷血无情、骗身骗心拿捏利用他的混人了?
她从不自诩好人,但齐述这一杆子打下来,她可坚决不认。
暨轩想说,这肯定有误会,但齐述却已经不再看她。
不是太悲伤,而是不敢看。齐述怕自己多看几眼暨轩如遭雷击的表情,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拿命试探他的心意是吧?
现在探完了,就该轮到她自证了。
只想要得到别人的真心可不好,太自私了。
要先把自己的诚意摆出来。
有些人连自己的心都没认清,就满脑子发疯的念头,要拉别人共沉沦?
怎么,想等自己疯死了,留下不明不白的齐述?
那他可不同意。
齐述没有移动,但暨轩总感觉他要离开自己,于是她下意识伸出手拉住他。
求生欲让她开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先听我说……”
虽然不知道先说什么,但得先打断齐述的施法。
没想到齐述很是配合,把目光移过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暨轩的话又卡住了。
等等……
让她想想。
是从中毒的事说起,还是先问清楚蛊虫?
亦或者把自己那点小心思讲明白,让齐述不再质疑她的心意?
顺便也把自己心里真正的打算说出来,以免心生芥蒂?
暨轩尚且在犹豫,齐述却好像以为是无话可说的默认。
他心灰意冷道,“殿下还没想好怎么编的话,就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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