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石寒却心思不同,面对杀人恶魔石方,他却一心只求自保,要以人家一命替换自己一命。
现在形势比人强,被逼无奈下,两害相较取其轻,毕竟只有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人只有活着一切才皆有可能,否则人死如灯灭,万事皆休。
石寒从不敢高估人性的良知,尤其现在面对石方这样嗜杀成性,满手血腥的绝代凶人,更深知自身处境的危险。
所以也是顾不了许多,人在被逼绝境中往往能激发出更加恐怖的潜能。
他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心要置对方于死地。
而且这种第一次杀人的心里恐慌是极度煎熬的,压迫人喘息不过来,一心只欲早交差,早解脱。
他知道现场的四女都是无辜的,只有那石方才是真正罪无可逭,人人得而诛之。可惜自己无能为力,反而,为了惜命,只能暂时妥协,与之狼狈为奸。
石寒状若疯狂,克服着自己杀人的心理恐惧,人在金山银山堆中,与那身材高大的石府丫鬟滚翻在一起。
他拼却了吃奶的力气死死紧握着右手中的尖刀不撒手,闭眼胡乱地朝身前身下猛烈划拉不停。
几次霍霍入肉,似乎划中了什么,手上行动中的阻力大增。
但却不敢睁眼,仍是麻木地,狂乱不停地挥舞着右手中的尖刀,陷入了癫狂之中。
“啊……”石寒耳中传来身前三女此起彼伏的花容失色,掩面惊恐惨叫声。
很快他手上传来温热粘稠液体的流淌触感,而原本与自己拼命争扯扭打的那少女也渐渐停歇下来,气力越来越衰弱,直至软叭叭,完全没了动静。
与此同时,石寒耳边又传来大脚板子沉重踩踏地上金银的咯吱咯吱声,一个庞大的身影迅速窜近他身边,笼罩下来。
石方弯腰,搓开一只强壮有力的大手闪电般扼住了石寒握刀的右手腕,迅速而轻巧地夺过了石寒手中的牛耳尖刀。
“唉,可惜了,人家好端端一个十八青春少女,就被你这样辣手摧花霍霍了,你小子真够阴损的。”石寒只听头顶上方传来石方那当头棒喝般的冷嘲热讽,幸灾乐祸。
“原本叫你杀了那石家大小姐,你却杀了她贴身丫鬟,虽然美中不足,不过也凑合吧,今天就算你勉勉强强通过了这一关考验。”
石寒闻言大气也不敢喘息一声,俯压身下的少女,微微瞥眼一看,只见她浑身是血,双手犹自捂着仍在喷血的脖颈,倒在了血泊里一动不动。
身体也已开始渐渐僵硬起来,而自己的双手沾满血腥。
他吓傻了,浑身颤抖哆嗦着,从地上翻身远离被自己失手杀死的少女,并屈膝坐起,背对死者,抱头痛哭哀嚎,好比死了爹娘,心绪无法平复。
初次杀人的深深罪孽感却萦绕他的脑海心头,就像沉重的枷锁,让他倍感煎熬。
如果有得选择,谁愿意当个伤天害理的杀人犯啊!
“哈哈哈……记住,从今以后你和额就是同一类人了,”石方一阵颇不以为然的哈哈大笑,不知是得意,还是疯魔。“杀人就和出轨一样,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一旦有了开始,你就永远背负杀人犯的罪名,而且一定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方大总管,你千万别再说了,我一时克服不了第一次杀人的恐惧,这种沉重负罪感,犹如生不如死啊!”石寒疯了一样地吼叫,发泄着。
“你先好好缓会神,同时看守住这三个小娘们,千万别让她们活蹦乱跳地逃离了出去,”看石寒埋首抱头,浑身发抖,石方又接着吩咐道。
“我则先拖了两具尸体出去,同时去地面上探探石府中现下情况如何,也好为额们下一步行动做准备,然后,再给你们几个大活人弄些熟食下来,为你们填饱肚子。”
石方总算认可了石寒,对他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说话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说完,他就伸手先拉起刚刚被石寒“失手误杀”,身体上余温尚在的少女尸体挟在了腋下。
然后,再走到石伪那稚童的鲜血淋漓尸体旁,又弯腰从地上拖起来,丢到肩头上扛住。
便踩踏着满地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在一片吱呀吱呀的脚步声中,走向了地下宝藏密库的出口。
出口台阶在宝库背面拐角处,有个隐秘的镶嵌式螺旋天井阶梯,恰好遮住了视线。
但紧接着登上台阶,拾级而上的脚步咚咚咚声响起,可知石方已经登上了延伸到地面的螺旋楼梯上。
石寒见这个恶棍终于离开了,而被自己杀死的尸身也被带走,没来由的心里一松。
这才敢大口喘着粗气,放肆尽情贪婪地的呼吸空气。
今天这一场惊吓着实不轻,失了三魂七魄,差点要了半条老命。
他感觉心力交瘁,一阵阵强烈困倦袭涌上来。
而另一边那石方更是个奸猾险恶之徒,他仍然信不过石寒会就此乖乖屈服顺从于自己。
所以当他扛着尸体来到即将抵达地面的台阶上时,骤然停留了下来,一把丢下携夹的两具尸体,一屁股在台阶上端坐了下来。
同时把玩着手里的尖刀,开始耐心的守株待兔。
他处处是套路和心机,又要继续试探考验石寒。
只要石寒仍旧妄图趁他不在的时候,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处地下宝藏密库,而登上台阶出现在这里。
他定会要毫不留情出手,直接果断将其击杀,永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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