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针是要缝几层的,邵大夫只用了普通的针线,缝了一层。
由伤口情况看,清洁工作也没有做到位。
如此,凌氏被折腾得没了半条命,似乎倒也在情理之中。
陈多多不由自主皱眉,沉沉叹了一口气。
仆妇见状心一沉,神色忐忑不安,低声问道:“县主能治吗?”
陈多多道:“治自然能治,但要重新缝针,你们主子只怕要吃点苦。”
她自然能用麻药,但药劲儿过了之后,伤口还是会疼痛不止。
仆妇松了一口气:“能治就好。”
陈多多让她去准备干净床单,收拾一番,再多弄一些蜡烛过来,最好将房间内照得如白昼一般。
借着众人忙碌的功夫,陈多多悄悄给凌氏打了麻药,做好了术前准备。
等都妥当了之后,陈多多留了个胆大的婆子给自己打下手,让其他人都退到屋外去。
陈多多指挥仆妇用酒精清洗自己的手,随后才嘱咐道:“接下来的场景可能有点恶心,你要是想吐,就出去吐,不要吐在这里。”
仆妇信誓旦旦道:“县主放心,老奴别的东西没有,胆子管够,不会吐的。”
陈多多便没再纠结这个话题,戴上手套,开始步入正题。她先将邵大夫缝的线拆除,之后开始清理伤口,这一步很关键,腐肉必须要割掉才行。
刚才还信誓旦旦的仆妇见状,见状忍不住干呕起来。
陈多多头也不抬,低声喝道:“出去吐。”
仆妇又强撑了一会儿,实在熬不住,转身跑了出去。
陈多多依旧没抬头,自顾自忙碌,只声音略高了些:“都别进来打扰,我一个人就行了。”
这是说给屋外的人听的。
胆大的都熬不住,何必再招惹其他人?
她是来做手术的,不是来看人干呕的。
何况,做手术该在无菌环境中,如今已经是凑合了,实在不必横生枝节。
一个人做手术,自在得多,但也有弊端,工具没人递,病人的血水、流出来的汗水没人擦,一切都要靠自己。
但她到底是做惯手术的,哪怕条件不佳,手却又稳又快。
将伤口清理完,用酒精细细消完毒,她开始缝针。
正事当前,她全身心投入,眼里心里,只有病人。
等都忙完了,陈多多将屋里收拾了一下,才走了出去。
因之前精神高度集中,直到此刻放松下来,竟有筋疲力尽之感。
但她还是强撑着,交代说已经处理好了,嘱咐众人,但凡进屋伺候者,一定要换上干净衣服,做好清洁卫生才行。
金嬷嬷连忙一叠声答应下来,拍着胸口道:“县主放心,奴婢会看着她们的。”她看着陈多多,关切地道:“县主累坏了吧?咱们府里有客房,奴婢带县主去歇一歇。”
陈多多点头,正要答应下来,突然想起一事,又摇了摇头。
见状,金嬷嬷诧异不解,想问又不敢问,心里忐忑极了。
陈多多并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邱大夫呢?”
金嬷嬷直接愣住了。
同行是冤家。
做梦都没想到,这个县主竟然会主动问起冤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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