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是你自己拴不住自己的男人,倒怕我女儿有那能耐把他吸引走?放宽心吧,这世上的男人即便绝了种,也轮不到谢翊那等寒酸之人。”
这番话里,不无讽刺,却也藏着几分对许秀芳境遇的微妙同情。
许秀芳轻抚着额头,周老太的言辞仿佛在暗示她连自己的男人都留不住,相比之下,反倒是周小芸更有魅力。
她本性直率,若非此刻不愿多费口舌,早就采取实际行动解决问题了。
许秀芳的目光敏锐,轻易捕捉到了周老太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波澜。
不出所料,周老太随即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上下打量着她,口中道:“马昌虽是贪玩,到底有个稳定的差事。若是成婚,我家小芸严加管教,生活必定要比你们滋润许多。”
这句话不偏不倚,直击许秀芳内心的隐痛。
她连忙堆起笑脸,试图缓和气氛:“将来他若飞黄腾达,可别忘了我的一份推力。”
周老太狠狠瞪了许秀芳一眼,旋即转身离去,步履决绝。
对于马昌的品行,她自然心中有数,然而对自家女儿的了解更是深入骨髓。
方圆几十里内,又有谁有勇气接纳她那不让人省心的女儿?
拖着个孩子,年轻的小伙子哪个愿意承担这份重担?要么是年岁已高的独身汉,要么是守寡多年的老实人。
方才夸赞马昌,不过是出于颜面与无奈之举。
如今,唯有狠下心肠,逼迫女儿步入婚姻的殿堂,家中尚有儿子未成家,自己若继续留在家中,非但帮不上忙,反而可能成为儿子娶妻的绊脚石。
时光悄然流逝,直到周小芸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周老太的怒气瞬间被点燃。
“你这不成器的东西,日复一日让我丢尽脸面!”周老太的嗓音穿透院落,显得格外刺耳。
今日,村中的乡亲们仿佛有了默契,络绎不绝地来到周家,对着她这年迈的老太太指指点点。
话语间,周老太紧攥着周小芸的手臂,那力道之大,仿佛十指化为锋利的铁钩,深深陷入肉中,疼得周小芸眉头紧蹙。这一举动,既是对女儿行为的严厉谴责,也是作为母亲心中难以言喻的焦急与痛楚的体现。
周小芸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疼痛与不甘在她的身体里交织,使得她瘦弱的身躯仿佛秋风中的树叶,无助地颤抖。
心底那份被压抑的愤怒与怨恨如同野火燎原,疯狂蔓延,烧尽了过去的一切温顺与妥协。
上一辈子,仅仅因为区区三百元彩礼的重量,她便被母亲狠心推进了一个年迈光棍的家门,这一切只是为了换取给弟弟购置一套崭新的家具,那份被牺牲的痛苦,如今想来仍如芒在背。
重获新生的她,决心不再任由命运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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