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
慕莞齐在屋里理账,日头渐渐转暖,她褪去了厚重的外衣,只贴身穿了一件水红小袄,衬上肌肤莹洁如釉,别有一番动人姿色。
院子里侯着几个婆子,正等着进来和主母报账,几人嘀嘀咕咕的。
“莞夫人前日里那样闹了一通,怎么管家权还是在她手里?”
“啧,都是做给外人看的,以将军府这等门第,总不能真叫平妻管家。”
“说起禾夫人,也是个不好相与的....”
“都进来吧。”里屋一阵清亮的女声,打断了几人的嘀咕。
婆子们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推推搡搡中一起进了屋。
“莞夫人。”几人见到慕莞齐,还是很恭敬的。
慕莞齐淡淡合上账册。
“今春的账目,都报一报吧。”
婆子们期期艾艾的推让,都不想当第一个汇报的人。
她们负责的是府里的采买一事,将军府家大业大,其中油水也自然不少。
因此每每来报账,难免有些心虚。
好在府里的主母良善,知晓这并不算什么稀罕事,因此并不与他们为难。
婆子们依次报了账,不过一刻钟,便讲了个七七八八。
慕莞齐听完,果然只是点了点头:“辛苦你们了。”
婆子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慕莞齐思索片刻,突然问:“城东庄子附近的那块水田,是谁在负责?”
“是奴才。”最中间的嬷嬷忙上前应道。
她原以为夫人会再问些收成和进账之事,没想到慕莞齐却只是点了点头:“知道了。”
旋即又问:“那城南的银铺呢?是谁在管?”
....
听到这里,一旁静默而立的芳如忽然皱了皱眉。
她抬起头,颇有些奇怪的看了慕莞齐一眼。
却见夫人神色如常,并未有任何异样。
她只得把疑问咽进了肚子里。
嬷嬷们挨个答了,而后便自然而然说起今春的开销。
“这些时日府里花费不少,咱们各处的银钱都有短缺.....”
“望莞夫人体恤,奴才们的银钱确实不够了....”
眼见嬷嬷们一个个都叫着穷,芳如神色难掩讥讽:“原先禾夫人掌家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找她要去?”
嬷嬷们苦着一张脸:“禾夫人连十两的月例银子都觉得多,奴才们哪敢上去讨那个嫌。”
慕莞齐笑了笑,并未与她们为难,悉数让芳如按份例允了银子。
嬷嬷们这才连连谢恩,一个个欢天喜地下去了。
屋里没了外人,慕莞齐原本还算和煦的脸色猛的冷了下来。她一页一页翻着账本,神色阴沉如冰。
芳如忍不住说道:“夫人....”
慕莞齐抬起头,看着她。
芳如欲言又止:“我若没记错,那城东的水田和城南的银铺,分明是....”
“是我的嫁妆。”
芳如神色一震,而后言语间带了分不可置信:“夫人的嫁妆,怎会出现在陆家的账面上,成为他们的私产?”
“何止。”
慕莞齐冷笑道:“我方才翻看账本,才知我嫁妆里的田产和铺面,全都被转记在了陆家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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