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板上硕大的一排主题文字:全国耳鼻咽喉头颈外科学术年会。
下方一溜不起眼的小字,中国上海。
好家伙。
裴伯渔裴教授来上海了!
她倒吸一口凉气,登时明白谢逍意有所指:【自爆了?】
虽说教授两口子活得豁达,可手腕受伤不比其他,现在才被发现都算晚了。
还没见过教授生气是什么样,也不知道谢逍会怎么坦白交代。
林眠一阵忐忑。
等了一会,见他没回消息,她收起手机。
路灯下,林眠压低帽檐,看一眼腕表,然后垂头盯着花砖,继续等谢逍来。
远光灯快速闪动两下。
林眠抬头。
黑色丰田埃尔法远远驶来,稳稳停在道沿边。
车门在她面前滑开。
一把声音自车内传来,沉稳而中气十足,“晚上好!小林。”
“好久没见喽。”裴伯渔坐在后排左侧,隔空和她打招呼。
还是熟悉的感觉。林眠乖巧,热络挥手半鞠躬道,“教授好!您还是风采依旧,哈哈哈哈。”
她眼风扫到谢逍,俩人飞速对视,林眠瞄一眼护目,倏地挪开视线。
谢逍神情淡然,几不可察地摇摇头,捞起她的手顺势下车,和她并排站在路边。
“被发现了吗?”林眠偏头嘀咕,半张脸藏在他黑色羊绒大衣后面。
谢逍自然揽住她的腰,指腹挠她一下,示意她淡定。
他冲车里说:“教授,你来上海,今天这顿饭必须你请。”
“这还用你说!”裴伯渔笑笑,扬手招呼他俩,“外头冷,别站着了,快上车。”
“好嘞!”林眠爽快应下,笑得看不见眼睛,手肘悄悄怼谢逍。
这怎么坐合适。
埃尔法第三排常年挂起,二排座位极限靠后,一直当成一个大四座的MPV。
看了看副驾驶,又看了看面前的座位,她脚下一滞。
总不能让谢总坐前头。
她作势拉开副驾驶车门,却被谢逍抢先一步。
他说:“裴教授找你呢!”
车子发动。
谢逍坐在副驾驶,单手扣好安全带。林眠提着气,抿唇笑得端庄,压眼角偷瞄裴教授一眼。
教授刚想说话,碰巧手机突然响了,“不好意思,我有个病人,稍等哦。”
林眠笑眯眯不说话。
裴伯渔接电话。
车内静悄悄。
“鼻咽部的东西,我肯定要看它性质,如果是肿瘤的话,那必须得取活检。”
“片子我下会看了,范围还行,现在一般不选择手术,可以选择放疗。”
“我这边能做的就是把它诊断清楚,看看到底是什么。”
“他这个还需要做个强化,对,强化CT,他只做了核磁嘛。”
……
电话一个接一个进来。
裴伯渔不厌其烦,耐心讲解。
林眠感慨良多。
“北方第一刀”果然名不虚传,不仅指专业医术,还指医德态度。
深耕耳鼻喉40年,5万台鼻腔鼻窦手术,造就了裴伯渔的底气。
不一会,林眠已经从鼻咽部新生物,脑脊液鼻漏,鼻中隔偏曲,一直了解到鼻颅底。
“老二,”裴伯渔叫谢逍,他低头看腕表,“一会吃完饭送我去趟瑞金。”
谢逍回头先应下,视线转向林眠,在她脸上稍作停顿。他目光像跳动燃烧的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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