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螺酮炔雌醇片。
他是医生,知道这是什么。
谢逍神色倏地顿了一下,眼神空洞地盯着铝箔,整个人怔住。
明明还没有……她为什么。
为什么要吃避孕药。
谢逍默默将药片铝箔重新放回去。
又看了一眼凌乱的neverfull,长吁出一口气。
强迫症犯了。
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谢逍紧皱的眉头始终不曾放松。
这个药副作用不少,最常见的是头晕、恶心,呕吐,长期服用容易引发低血压或者高血压。
毕竟他不是学药学的,具体的也记不住那么多。
谢逍滑开手机,点开搜索引擎,光标一闪一闪的。
忽然,心念一动。
他关掉界面,切到通话记录那一栏,选中一个电话,拨通。
短暂响铃。
谢逍直截了当:“柴律,下午见个面。”
他声音平静,不带任何情绪,看似和寻常的通话没有任何差别。
电话那头,有短暂的停顿,柴乐语气中有一丝难以置信,“我人在广州。”话毕,他顺带看了一眼屏幕,通话还在继续。
按照谢逍一贯的行事风格,听到这话后,电话理论上已经被挂断了。
柴乐沉默半刻,试探着问了一句:“逍总,电话里不方便说吗?”
律师的脑子,得时刻保持清醒。
谢逍从不闲聊,更不会临时约饭,只可能是有问题。
柴乐头皮一紧。
“也不是……不方便。”谢逍说。
双重否定表示肯定。
柴乐秒懂,“您有什么指示,或者您需要我给到什么建议,您吩咐。”
总不能是总裁打电话来关心他出差怎么样吧。
又是一阵沉默。
柴乐耐心静候。
“你回答一个问题。”
“您请讲。”
如此多的铺垫,真不像总裁的性格,柴乐腹诽。
“女生为什么会吃避孕药?”谢逍语速不快,声线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柴乐明显松了口气。刚才差点以为集团投资出什么问题了。
“当然是避孕啊,大佬。”
“不是。”对面语气明显冷冰冰的。
话一出口,柴乐立即后悔。
总裁能问这么白痴的问题吗,当然不能。
一定话里有话。
柴乐连忙修正措辞,“关于这个案子,sorry,关于这个问题,没什么难点,主要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怎么具体分析。”
“……”
柴乐语塞,直觉再问下去肯定会出事。
他飞快揣摩谢逍刚才的问题。
秒懂!
总裁的爱情一波三折。
老天爷还挺公平,居然一视同仁。
柴乐露出个讳莫如深的笑容,“逍总,我是律师,不是大夫。”
绿不绿的,这事太大,他可不敢随便给意见。
“你什么时候回凤城?”
柴乐翻看ipad上的既定日程,谨慎接话:“最早周日,最晚周一。”周日是国庆前的最后一个法定工作日。
周一是国庆节。
就在他预备补充具体时间时,屏幕亮起,通话骤然结束。
对嘛!
这才是总裁款儿!
柴乐重听一遍录音,确保语言得体,毫无差错后,他点击删除语音文件。
律师的职业习惯,接打电话必录音。
新图大厦,主编办公室。
昨晚睡得晚,醒得早,出门前又空腹喝了一杯黑咖啡,林眠心跳得快蹦出来了。
看了看表,离12点还有半小时。
林眠手掌撑头,盯着电脑屏幕发呆,文档中的字符各个像长了脚,四处乱跑。
聊天对话框,谢逍那一句【吱】,异常醒目。
总裁这无敌的脑回路啊。
林眠哭笑不得。
一个小时前。
罗会林派人送来一份新的劳动合同,美其名曰“走流程”。19层新来的行政助理相当客气,“林总,罗老师说一会打电话跟您细说,让您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谢谢。”林眠接过文件袋。
老式的土黄色牛皮纸档案袋,用手一摸,质地厚实有筋骨,是罗会林的风格。
乍听“林总”,她有点不适应,不动声色地点颔寒暄。
倒是关乐乐反应强烈。
如同被针戳中,整个人自座位弹起,瞪大双眼审视着来人走远的背影。
半晌,她回过神,眼神飘忽一瞬,悻悻摸了摸鼻子,难以置信地问:“萧红,她叫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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