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宇站在窗外,听着韩榕空灵的琴声。
窗内两人对坐,一人如皓然明月,一人如空谷幽兰,格外美好。
看着苏时韵逐渐扬起的嘴角,魏延宇的心被狠狠刺痛。
他看见韩榕淡然的抬眼似无意瞟向他,不带任何感情,却让魏延宇攥紧了手指。
他想进小厅又怕惹苏时韵更加不悦,终是愤然甩袖离去。
一曲终了,窗外厌恶的人已走,苏时韵烦闷感全消。
“你讨厌他吗?”
韩榕状似不经意地询问。
“与我毫无关系之人,何谈讨厌。”
不想提及此人,苏时韵随意敷衍了一句。
韩榕没再说话,只是指下琴弦微动,发出轻微的嗡鸣…
毕竟一起共事,魏延宇依旧日日出现。
他温柔得让苏时韵怀疑是变了个人,但对韩榕还是像上一世般处处刁难针对。
韩榕一直是清冷知礼的模样,看不出任何情绪。
经过几天相处,苏时韵都要怀疑前世受罚,是因为魏延宇不喜欢韩榕,故意拿她撒气。
不过好在所有流程终于全部拟定,很快就能摆脱这个局面。
考试共分两轮,天下文人只要不作奸犯科皆可参加,而且也增加了试题的灵活性,更有利于考生施展才华。
如此,普通百姓也有了进入最高学府读书的机会。通告贴出,百姓无不交口称赞,提起苏时韵也再没人质疑她的女子身份。
苏时韵从国子监出来,被一群早已等候的学子当街拦住。
他们齐齐向苏时韵鞠躬行礼,态度诚恳地向她道歉。
“那日曾对苏小姐出言不逊,如今羞愧万分,特来赔罪。”
能让最重颜面的读书人当街行礼,此事第二日便传遍了京城。
茶楼酒肆的说书人甚至以她做蓝本编讲故事,一时大街小巷连孩童都知晓她的名字,当真是名动京城。
只不过,看似皆大欢喜的背后,却暗藏风雨。
“苏时韵提议修改了考试制度,之前的谋划恐难实施…”
中年男子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啪嚓!”
一个杯子在眼前砸裂,溅起的碎片划伤那人脸颊,鲜血直流,他却不敢擦拭。
“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必须做到…”
入学考进行的非常顺利。
二轮考试中,很多优秀的文章一看便是寒门所作,相较贵族子弟,他们经历过民间疾苦,对民之所需有更深感触。
苏时韵将那些最后入选的优秀试卷看了几遍,依旧震撼于很多考生的思想远略。
韩榕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认真的模样,面上泛起笑意。
“他们中的一些人,未来若入仕定能有所建树。只是,就算进入国子监,也可能永远没有这一天。咱们所行之事,于他们而言,不一定有用。”在改制时韩榕从未提过,是不想她失望,现下一切停当,还是将此话说了出来。
“有用的。”
苏时韵转头看向他,眼眸在烛火下格外明亮。
“我明白,就算改制也达不到绝对的公平,这样做可能没办法帮助寒门子弟走入仕途,也打不破世人对女子的偏见。可只要有人迈出这一步,就会有更多的人去做,一点一点,总有一天能变成想要的样子。”
韩榕盯着她小巧白皙的脸,她说这些话时身上带着柔和的色彩,熠熠生辉。
“你说的对。”
韩榕笑起来,自他与苏时韵在一处,便变的爱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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