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苏时韵已在苏府的闺房中。
自她开始按医书上的方子服药后,身子确实好了不少,即便这次爬山消耗极大,也没有病倒。
近日西面邻国多有异动,苏相公事繁忙,不常在府中,苏时辰昨日未去灵仙山也是因为此事。
苏时韵借此机会偷溜进书房几次,却没找到那个图案相关的任何线索。
在她一筹莫展之际,却接到了国子监邀她同拟入学评测的文书。
国子监是安国的最高学府,授课的学正皆是学富五车之人,若能与之学习对未来考官颇有助益。
邀散金诗会魁首参与新学子入学,是国子监一向的传统。
苏时韵本无心于此,却忽然记起一个关键之人。
父亲一同操持祭典的官员,正是两个月前被贬至国子监做学正的。
前世,这位大人在朝中十分出名。
他身为太子师却突然被贬为官职低微的学正,遭如此打击依旧乐观豁达、兢兢业业,因他的心态品行,仅用一年便官复原职,并很快连升几级。
此事激励了无数官场的官员。
如今想来,似乎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因此苏时韵答应了国子监的邀请,成了第一位参与拟试的女子。
此事传的沸沸扬扬,她去国子监那日,赶来看热闹的文人百姓不在少数,但大抵持反对态度。
“请女子参拟试题,我看这届考试只是宴饮时玩闹的水平,得了第一名也没意思。”
无法参试的文人正好借此发泄心中不满,话一出口立刻引来很多人附和。
“不好好在家养病,反跑来和男子们共处,不是姻缘无望前来招婿吧。”百姓中有人不说,可这话恐怕说出了很多人心中所想。
“何必拿女人说事,国子监向来都是举荐参试,名额早已内定,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谁出题根本无所谓。”
“但现在世族小姐都有资格拟题,寒门子弟苦读多年却连参试机会都没有,分明就是将此事拿到明面愚弄人。”
许是激化了情绪,百姓开始朝她扔起烂菜叶来。
苏时韵掸掉衣服上的脏物,并没因此觉得羞愤害怕,平静听着各种议论。
世人总对新事物持怀疑态度,无论谁开先河都会受到质疑,但总要有人敢踏出第一步。
再者百姓不光针对她,谩骂中更多是对国子监选拔标准的不满,而她成了最好的靶子。
“苏小姐,请随我进来。”
出来接她的是韩榕,他虽未参与官选考试,皇帝却有意让他入朝为官,先给了他个司业以做历练。
韩榕身着月白长袍不染纤尘,脸色冷肃,似乎并不欢迎她。
苏时韵猜想,韩榕一直是诗会魁首,忽被她抢了风头估计心中不爽,怕对百姓的话颇为赞同。
“你不必在意那些闲言碎语,女子和男子并没什么不同。你是诗会魁首,才华过人,理应受邀参与拟题”
韩榕背对她开口,声音清冷,状似随口一说,却无比真诚。
苏时韵有些愕然,她没想到韩榕竟如此想。
她想起上一世,全京城都要求王爷休妻,将她一并流放,唯有韩榕愿顶着压力为她说情。
“祸不及女眷,苏相所做之事,王妃并不知晓。再者她嫁与王爷后,未有任何错漏,此时将人休弃于理不合,不该纵开此先河。”
苏时韵再次看向韩榕的背影,透过冷淡的外表,好像能窥到公正、柔软的内心。韩榕没带她到典簿厅,而是将她带到了一处清净的小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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