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摇曳,雕花窗格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沈兰若屏息凝神,从针囊里取出一根根泛着寒芒的银针,指尖轻捻针柄,依照记忆,百会、风池、大椎……一个个穴位落下去。
她目光专注,银针在她手里仿佛有了生命,灵动精准。
渐渐地,锦瑟额头浮现细密的汗珠,脸上慢慢有了血色。
突然,胸口急促起伏,“哇”地吐出一口暗红的血,人也瞬间清醒。
“好了!”沈兰若长长舒了一口气,“毒已逼出,你性命无忧,现在只需静静调养,不要再劳神耗心。”
此时,她自己脸色苍白,满头汗珠。
好几年没施针了,现在重拾起来,实在很耗心神。
而且这银针也不太趁手,有时间得找人定做一套。
“谢谢……谢谢姐姐!”锦瑟声音虚弱,“不知道我脸上这个疹子……”
在深宅后院讨生活,脸对女人太重要了。尤其锦瑟本就容貌出挑,她一向引以为傲。
沈兰若宽慰道:“毒素逼出去了,这些疹子就不会再恶化。我再给你开个方子,你去抓药,每日煎服。再给你开一副药膏,每日早晚净面之后涂上。如此内调外敷,大半个月后就能恢复如初了!”
锦瑟眼里滴下泪来:“想不到姐姐还有一手医术,我真不知该怎样感谢姐姐。”
沈兰若笑着摇摇头:“医者仁心,这是师父最开始就教我的。就算不是你,换做别人,我也一样会尽力施救。”
说着擦了擦头上的汗:“记着,药方你得藏好,药去外面药材铺子亲自抓,不要给人看见了。”
许氏那帮人不会善罢甘休,很可能会趁着锦瑟虚弱,从中作梗。
“谢谢姐姐,我知道的。”锦瑟挣扎着爬起来,朝外面喊人,“绿绮,快过来!替我把红木柜子里我那一漆盒银两取出来。”
“好咧!主儿终于好了!”一个绿纱裙少女开门走进来,麻利地去取东西。
她这一声不大,但外面的人齐齐变了脸色。
沈兰若将银针一根根在烛火里烧过,消了毒,再如数放回去,还给那个府医。
看到精神头明显好多了的锦瑟,那个府医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想不到少夫人还有这么精妙的银针走穴之术,先前是卑职有眼无珠,还望少夫人不要怪罪。侯府果然藏龙卧虎。”
沈兰若轻轻一笑:“你也不必谦虚。真要论起行医来,我可未必及你。我这次也就是瞎胆大了一回,不及你谨慎。”
方才两个府医与许氏的眉眼官司,她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府医或许是真的不会治,也或许是被许氏收买,但又不想随便害人,便推说自己不会。
不过沈兰若一开始也没指望府医。这侯府里的人,几乎全是许氏的手下,她不放心。
她让松子叫府医来,也就是为了借人家的银针一用。
毕竟事发突然,她还没来得及给自己准备银针。
府医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赔着笑道:“少夫人说笑了,卑职惶恐。”
沈兰若不置可否。回头一看,许氏脸色难看得像吞了苍蝇。
“母亲,锦姨娘已经脱离危险了。到底真相如何,不如一起来听听锦姨娘怎么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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