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侯府坐落在城西的繁华地段,官府却在城东临近皇城的地方。从侯府到官府打个来回,最少也得半个时辰。
安静的等待中,大家表情各异,各怀心思。
“春彩的事暂且不论,但今早的事,你又有什么话说?”许氏阴鸷的眼神看向沈兰若,“我还念你一片孝心,没想到你居然敢给我吃有问题的粥。”
沈兰若还没说话,春香就跪在地上,哭哭啼啼道:“少夫人,都是婢子的不是!婢子没能劝住少夫人,往粥里加了会让人腹泻的巴豆,损了夫人身体。一切过错,婢子愿一力承担!少夫人要打要骂,婢子心甘情愿!”
这话听上去像在认错,实则把罪责全按到了沈兰若头上。
要是像方才那样对质,恐怕还要落一个仗势欺凌下人的罪名。
沈兰若轻笑一声:“你说得对,你的确有错啊!母亲把你安排来我的屋里,我马上就那么信任你,一上来就安排你在给母亲的早餐里下点料,而你居然那么麻利就干了,还这么急切地把我抖出来,就好像……”
沈兰若忽然欺近春香,笑得温和又无辜:“在专门给我挖坑一样。”
“少夫人,是婢子的错,都是婢子的错!”春香哭得梨花带雨,浑身颤抖,“您怎样责罚婢子都行!”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许氏目光阴冷:“瞧瞧!做主子的,自己心术不正,连累得下人这么难做,可怜啊!”
沈兰若眸光一转,便反应过来,这是许氏和春香串通好的。
看来今天不给她按个罪名压她一头,许氏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正僵持着,忽听小厮来报信:“京兆尹李大人来了!马上就到正门了!”
“咱们侯府的一点家务事,竞还要劳动他们来!”许氏满脸不悦。
“人命无贵贱。既然出了命案,报官很合理啊!”沈兰若说着,转向春彩的父母,“官府的人来了,你们尽可以放心大胆地陈明冤情了。”
女眷不便独自见外男,便由谢书黎去门口迎接,把人请了进来。
身着官服的两人一前一后走来。前头一人身量中等,身着正红官服,腰佩银鱼袋,想来就是京兆尹李大人了。后头一人身形瘦削,穿绿色官服,背着一个大箱子,估计是仵作。许氏连忙堆着笑脸迎上去,并让谢书黎招待他们茶水瓜果。
可那两人全程肃着一张脸,恭恭敬敬地向许氏行了礼,一句话不多说,直接上前查看春彩的尸体。
许氏碰了一鼻子灰,表情尴尬。
“小杜,依你看,这位姑娘的死因是?”
被叫做小杜的仵作把背上的箱子放到地上,熟练地取出一样样工具,忙活一番道:“死者应是中毒而亡。”
话音一落,全场寂静。
沈兰若冷冷地看了许氏一眼,转向仵作:“杜大人,不知道这丫鬟中的什么毒,何时中的毒?”
“此毒名为寒星泪。初中毒时毫无感觉,与常人一般无二,所以很难察觉。但过了两个时辰就会立刻发作,心梗而亡。
“我们以前查案也遇到过此毒,下毒的人往往提前算好时间,让中毒的人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时间一到立刻死亡,销毁证据。而且通常死亡时间都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故名寒星泪。
“根据死者尸体表征,这位姑娘应该是在子时之间毒发身亡的。这样推算下来,最晚在昨夜戌时就已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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