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树丛一阵窸窸窣窣,一群贵妇小姐走了出来。
为首的正是谢书黎的母亲,许氏。
许氏一看到沈兰若,脸色就阴沉下来,阴恻恻的眼神让人头皮发麻:“你一个新妇,不在洞房好好地等着自己丈夫,跑来这里闹什么事?你的盖头呢?”
沈兰若知道许氏和谢晴柔谢书黎是一伙的,定会偏袒他们,才故意赶在许氏招待这些贵妇小姐还没有结束时把事情闹大。
“母亲有所不知,”沈兰若丝毫不惧,朗声道,“我在洞房久等夫君不来,忽然听得外面有人喊走水了,我因担心夫君,才匆忙出来查看。没想到夫君竟然在这里与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拜堂,这女子竟然大言不惭地称自己是侯府嫡出千金。当今圣上以德教化天下,最重大臣品德,妇德也要求女子对夫君有劝谏之责。儿媳不能眼睁睁看着夫君公然违背圣上教诲而不加劝谏,更不能坐视这女子抹黑侯府名声而不管不顾。”
她搬出天子名号,许氏瞬间哑火。
围观众女也是表情各异。谁不知道安定侯府已经很久不得圣心了,这样的丑事要是再传出去……
“我没有……”谢晴柔下意识争辩。
许氏一个眼神瞪过去,谢晴柔顿时泄了气,小鹿一样的眼神楚楚可怜地看向谢书黎。
谢书黎骨头一酥,恨不得立时把她护在怀里,看向沈兰若的眼神恨不得杀了她:“沈兰若!你个毒妇!竟敢当着为夫的面打杀柔……”
“你闭嘴!”许氏甩手给他一耳光,“你被这丫鬟鬼迷心窍了!新婚夜的,你好端端跑来这里干什么?”
丫鬟……
谢晴柔脸白了几分,身子轻颤。
谢书黎瞪大眼睛,满眼不可置信,母亲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甩自己耳光?
许氏看在眼里,气得胸口一阵发疼,这个蠢儿子!
这么多人看着,还敢提柔儿这个名字?当大家都是傻子吗?谢晴柔还要不要名声了?侯府还要不要脸了?
围观的夫人小姐们早就在窃窃私语了,京城很久没有这样的大瓜了。
她们都是深宅后院混出来的,眼珠子四下里一转,看到院子里跟婚房一样的布置,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的暗地看不惯侯府和许氏作风的,已经开始幸灾乐祸了。
还有人直勾勾盯着谢晴柔,似乎在猜测她到底是不是侯府小姐。
许氏暗地里咬碎了牙。
今儿个怎么就这么巧?
先是延庆院失火,她着急忙慌地要带这些贵妇转移。
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奴才多了句嘴,说蒹葭院离这里最近,且四周有泉水环绕,清爽又安全。
她知道蒹葭院那边在发生什么,但是话到这份上了也只得带着大家往蒹葭院赶去。一路磨磨蹭蹭,只待那边火势扑灭就赶紧回去。
没想到这新进来的小贱人不省心,大半夜吼那一嗓子,在场的贵妇听得清清楚楚,她不得不出面来解决。
沈兰若猛地扯下头上凤冠,盖在谢晴柔头上。
“你做什么?”许氏惊叫出声。
“今儿各位夫人、小姐在场,我沈兰若烦请大家给做个见证。我嫁入侯府,是奉了双方父母之命,事先并不知道侯爷已有心上人两情相悦至此。若是知道,我家断不会应下这门亲事!如今兰若无能,无法劝谏侯爷持正守礼,愿自请下堂,将侯府主母之位让于这位姑娘,祝两位白头偕老。沈家不日将归还所有聘礼,从此两家再无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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