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一把锃亮的匕首从被褥中缓缓探出来抵在林秋桃的脖颈，程暖暖冷冽森寒的眸光在无光的环境下显得异常明亮。
稍稍用力，鲜血就一汩而出。
＊
第二年，初春。
“小暖，事情办的挺漂亮啊！”
虎子抬手在程暖暖的头上拍了一下，嘴角叼着烟，笑声爽朗。
程暖暖笑笑，“还不是虎子大哥带的好，不然这么大一笔钱，我可没命拿的稳。”
虎子斜了她一眼，“行了别跟我扯皮了，今天又新送来一批人，你跟我东边的厂房去照看下。”
“好嘞好嘞！”程暖暖点头哈腰，见他嘴里的烟快吸到头了，立即狗腿子的从口袋掏出一根点燃送了进去。
车子开的很快，程暖暖也习惯了这样的速度。
在这里，撞死人就跟撞死条狗没什么区别，只要下车扛起来甩旁边的沟里就行。
若是不管不顾任由尸体挡在大马路上，那就得交钱，钱不够就得坐牢，一旦进去了鲜少能有人活着出来。
即使活着出来也活不了多久，因为身上重要的零件也没剩几个。
程暖暖跟虎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话机契合的时候，程暖暖话锋顺利一转。
“虎子哥，你说你来这几年了？”
虎子笑笑，有些得意，“马上快七年了。”程暖暖露出羡慕崇拜的笑容，“哇，那虎哥这七年不得千万富翁啊！”
“何止千万？劳资资产都快上亿了。”
虎子嘴角的笑止不住，这地只要跟对了大佬，就是来钱最快的。
一天几个亿都不是问题，但是他们没那么好的命。
况且虎子只是个跟班的跟班。
程暖暖故作害怕，“听说东边那厂……”
虎子车速又加快了些，“嗯，到了那不要说话，你只管看，然后从新一批人里挑几个手脚全的带回去就行。”
手脚全的……程暖暖记得她刚来的时候，五十个人为一批，只有她一个是全的。
这次只有三十人，能有几个是全的。
车子继续行驶，驶出高速进入环山丛林，没有道路，树枝如皮鞭一样打在车身上，很快就被刮出无数道划痕。
虎子已经习惯了，还是丝毫不减车速。
程暖暖并不怕，但还是装作一副比较担忧的样子。
虎子开窗吐掉嘴里的烟，“不要怕，这条路是平的，如果有什么不长眼的动物或者人，撞死了也不用……”
“砰！”
树枝交叉挡住大片，猛地拍在前挡风玻璃上，似是撞到一个东西。
虎子猛踩刹车，程暖暖眼疾手快地握住车扶手，尽量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被强大的冲击和撞击所砸在车壁内。
虎子尽力控制方向盘，怒骂道：“操！什么鬼东西！”车身还在打转，可挡风玻璃上的人脸越来越清晰。
果真撞到了一个人！
能在这个地方奔走的人，不是逃出来的还能是什么！
虎子咬牙切齿，待车停稳后拉开车门大步走出去，掏出后备箱的斧子，直接走上去砍断了那人的头。
重重一脚踹开身子，头颅就那样挂着各种神经和喷涌而出的血珠，在玻璃上滚了几下，一条血痕从上拖了下去。
程暖暖呼吸一滞，那人头上的双眼还死死瞪着，强大的血管挤压，其中一个眼珠已经被挤出来了一半。
虎子拽着头发就给扔了出去，还啐了一口，“真他妈晦气！我看看车有没有出问题，你先下来。”
程暖暖下车，跟在他身后掀开引擎盖，看着他检查。
“幸好没事，不然耽误时间，还真有点麻烦。”虎子掏出烟吸了一根，这才注意到旁边面无表情的人，“吓到没？”
刚刚他的确太冲动，所以直接砍了那倒霉蛋的头，也没顾得上车里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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