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窗户没关,凉风嗖嗖的进。
程暖暖的睫毛轻轻颤着,眉头时不时痛苦的蹙着。
梦中,李梦琪被开膛破肚……躺在那血淋淋的铁板上。
像任人宰割的鱿鱼,又像毫无生机却又渴望向阳的凋零玫瑰。
“程暖暖,送给你了。”
迷糊中,尖锐物刺透了掌心,汩汩血液顺着手掌从指缝中流出。
是被冷醒的还是被疼醒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只知道眼睛被泪泡肿了,以及被狼牙刺穿的手掌。
她一直在紧紧攥着它,从未松力,那一刻,五指失去了知觉,连张开都觉得麻木疼痛。
她一直在想,李梦琪为什么替她赴死。
越想脑袋越沉,月色愈深。
迷迷糊糊下床走到李梦琪的床前,习惯性地拿床角的烟盒,最终拽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程暖暖一字一字地看完,就那样站了四十分钟,盯着那张纸看了四十分钟。
直到门被轻轻推开,她才将纸揉搓成一团塞进了烟盒扔进床与墙的缝隙中。
白枭走进来,端着一碗粥,说是粥,不如说是药粥。
她鼻子很灵,闻到了白糖夹杂在药里的味道。
程暖暖看着他,没有表情。
白枭把碗放在桌上,为她拉开椅子,语气比往日柔和不少。“过来,吃饭。”
程暖暖摇头,还是一脸平静,“我不吃。”
“不吃?”白枭低头把碗往里推了推,“必须吃。”
程暖暖语气坚定,带着强忍的抗拒,“我说了,我不吃。”
“……”
“好。”他淡淡说了一个字,捧着碗朝她走来。
程暖暖察觉到了什么,刚想要躲,他一手掐着她的下巴,掐的她生疼,一手将碗里的温粥往她嘴里灌。
灌的很快,连带着许多都从唇齿间流了出来,流在他的手上,滑至手心。
他一向有洁癖,可这次连眉头都没皱。
直到见了碗底,随手甩了碗,然后摁上程暖暖的腰,把她抵进床尾,不由分说地吻上那带着黏粥的唇。
他吻的很深,死死按住她的头,将她的双腕反扣压在床上。
程暖暖疯狂挣扎,嘴中发出细碎的声音,不停地偏头。
那人也恼了,猛地掐上她的脖子把她的头锢在墙上,无论她身子怎么扭,这颗脑袋还是动弹不得。
“混蛋!”程暖暖怒瞪着他。
可他眼睛漆黑深邃,无视她从喉咙溢出来的谩骂,对着那红肿的唇吻了下去。
撬开她的唇齿,深入拥吻。
像是在宣泄一种情绪,这情绪是什么,他也不知道。程暖暖挣脱他的钳制,抬手想要打他的后颈,突然“咔嚓”一声。
她的双手脱臼了。
疼的脸色惨白,不给她出声的机会,那吻就又贴了上来。
直到喘不过气,他才起身离开。
程暖暖瘫软在床上,不明所以,可心底涌起的却是浓浓的恨意。
方才,她想用指上的尾戒杀他,可发现,手指空空。
才想起来,她晕前摘下来胡乱扔进了一个床底。
在洗手间洗了把脸,又待了一会抽了根烟,出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靠在阳台,看着荒芜的公路和电网。
那个方向,是桐城。
而那个方向,是她的家。
也是李梦琪,一直想寻找的归属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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