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山气氤氲,清晨的薄雾如纱,覆盖在阿酒身上。
半睡半醒之间听到一声苍劲说话声,仿佛就在耳旁呼唤。白雾之中,朦胧地映出了一张苍老的脸庞。
阿酒揉了揉眼睛,道:“是谁在说话?”
“是我。”
睁开惺忪的眼睛,阿酒挠着乱成一团的头发,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你是谁?”
“老夫是你祖师爷爷。”
“祖师爷爷……”阿酒口中呢喃,脑海中陡然浮现出昨夜的情景,浑身一个激灵,从地上跳了起来,破口大骂。
“你这个老不死的孤魂野鬼,小爷不就吃了你一只走地鸡嘛,你难不成想缠着小爷一辈子?”
“哼……逆子,大逆不道!”
老叟冷哼一声,天地为之一颤,气温骤降,笼罩在大黄山上的白雾,立刻变得浓重,犹如化不开的白汁。浓雾汹涌翻滚着,转瞬间吞没了山中一切。
同时阿酒小心的注视着四周,举目四望,满眼皆是白茫一片,连个人影也没有,一种诡异之感在心底开始蔓延。
没有人吗?阿酒暗自嘀咕。
半晌。
阿酒壮着胆子,深吸一口气,梗着脖子,破口大骂:“老不死的,有种你出来!出来单挑啊!”
话音刚落,倏地平地刮起一阵气旋,卷起阿酒,将他掀飞了数尺高,落地的一瞬间,地面突然隆起,翻动的土壤中破出一只石手,一把钳住了阿酒。
阿酒挣扎着不得脱,眼前的白雾忽地凝聚在一起,聚现出一张苍老的脸。
心跳极速加快,阿酒凝视着那张脸,瞳孔收缩,浑身紧张的就像拉满的弓弦。
“老夫在世三千年……徒孙儿,你是第一个要与老夫单挑的人……哈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恐惧来源于心中的未知,当心中的恐惧到达了极点,有人会选择面对,有人会选择逃避,而逃避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不去面对。
阿酒选择了后者。
“鬼啊!”阿酒大叫一声,眉眼一斜,昏死了过去。
原本还在朗笑的老叟。
此刻,见到阿酒昏死了过去,顿时消散开,原本聚现出的人脸,顷刻间化成一缕白烟,钻进了阿酒的灵台之中。
梦中,老叟一声断喝:“开眼!”
一声断喝,阿酒突然挣扎一下,眼睛睁开了一线,神志却处于游离状态,天地间散发出微妙的淡光,身体随波摇曳,仿佛置身于水面。
阿酒口中喃喃重复着:“这是哪里……这是哪里?”
“梦境。”
老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他就置身于这天地之间。
“你到底是谁?”
阿酒表情痛苦,身体抗拒着一股无形之力。
他想爬起来,可惜无论他如何挣扎,躯体如同被抽离了灵魂一般,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半空中,好似一叶扁舟,任由风浪摇动。
阿酒心中暗想道:【这老不死的太厉害,小爷我只能智取,不能硬钢!】
想到这里,阿酒陡然安静了下来,温顺的像一只小奶狗。
“我吗?”老叟犹豫片刻,苍劲的声音再度响起,“太多年了……老夫也记不得自己是谁了……不过……”
阿酒追问:“不过什么?”
老叟回答:“不过……后世有些人……会尊老夫一声:李祖。”
“李祖?”
老叟轻嗯一声,似在肯定。
“你为何非要缠着我,我还你一只大公鸡还不行吗?”阿酒继续轻声问。
这一问,深不见底,久久都没有得到老叟的回答。
“你为什么不说话?”
“为什么非要缠着你?”老叟像是在自言自语,停顿半晌,又道,“老夫也不知……有人说,这是老夫的执念。”
“执念是什么东西?”
“是一人个一生都执迷不悟的信念,亦或是贪念吧……”
老叟话音刚落,阿酒紧接着又问,道:“那你的执念是什么?”
“哈哈哈……”老叟朗笑一声,嗓音陡然抬高,气息浩瀚,如万里星河,“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阿酒听不懂老叟晦涩深奥的解答,思索片刻,吐出一句最想问的话:“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也许没关系……也许有关系……老夫也不知道。”
老叟的声音永远不疾不徐,慢条斯理,仿佛永远都在思考着什么。
“对了。”老叟话锋一转,淡淡开口,“小子,老夫送你一样礼物吧!”
闻言阿酒大喜,脱口惊呼道:“是银子吗?”
老叟轻然回答:“是三分天地灵气。”
【三分天地灵气?这是什么鬼?能当银子花吗?等等,这老不死的会不会想把老子骗去卖了?不行不行,我得继续装孙子。】
阿酒心中暗想着。
突然他开口又问:“老头儿,你先说说这东西有什么用?”
“可助你破仙道。”老叟声音轻飘飘地,犹如一阵风,飘进了阿酒的耳朵里。
【破仙道?是当神仙吗?】暗想着,阿酒灵机一动,又想到些什么,【天下没有白吃的大烧鸡,这老不死的一定想骗我,小爷我得问个清楚。】
约末两眨后,阿酒故作无知的问:“老头儿,破仙道是什么鬼?是去当神仙吗?”
“你可以这么去理解。”
“你骗小孩儿呢?神仙有那么好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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