熚老爷子走了,哥要辛苦。”
男人拍了拍他的肩。
殡仪车刚把人送走,拿去火化。灵堂之上,站着两个落寞的身影。
“昨晚他给我打电话,同我说他要去找妈了,我还骂他神经病。”
周君成笑了一声,忽然便掉了眼泪。
“平日生龙活虎的人,怎么就是摔一跤,活生生的人就没了呢?”
周君尧视线看着前方,定定的出神:“老爷子想走了,拦不住的。”
“……”
“妈不在,他太孤独了。”
雨忽然下了起来,在屋檐的角起落成雨帘。
孟青抱着五岁的嘟嘟走进来,“君尧,下雨了。”
“嗯,听到了。”
一只手忽然抓住周君成的手,“还有两天就是他六十岁寿诞,选在这个时候,或许是不想麻烦我们罢了。”妻子苏狸一身披麻白衣,帮他抹去眼角的眼泪。
“他倒是想得周全。”
周君尧仍不动,望着那一尊遗像上。鲜衣怒马,赤手方刀,辉煌一生了的男人,如今,甘落尘土。
“你们先回去,我还想在这站会。”
“我陪大哥。”
……冥漠之都,鸿蒙之境。
伥鬼凄凄,逝者永逝。
过了帘洞,踏过这淌水,往前走几里路,便是奈何桥。
一抹虚影跟着前方差役走着,乘上船,竹杖赶水,湖面掀起涟漪。到了关口,带刀差役停下,挡在虚影面前。
送一程,得陪上银子。
周延把口袋里的一半都给了他,这人似乎满意,看了看他,决定在送他一段路。
“不用了,我自己走吧。”
说罢,幽影从他身上穿过。
周延看着前面一道拱形桥,还有无数人头从水中漂浮起来。还有无数碎小石头立在桥旁。
桥岸坐着一个老婆婆,手中正织着线。
动作很快,一团一团线的织成布,然后抛到
周延慢慢往那里走,速度比其他幽影慢了很多。他还有今世记忆,还有那残存的不舍,他无法像其他人一样毫无留恋的忘掉前尘。
所以,天黑了,他还在桥头。
织线人终于抬头,往他身上看了一眼。
“喝了这杯酒,就过去吧。”
“会忘的一干二净?”
织线人笑了一下,纯朴的傻话还真是听得少,“你看你有前辈子的记忆么?”“我有不想忘掉的人。”
“是,走到这犹豫的人都这样。”
她织完了一布,丢到河里,立即被飘影捡走,以布作衣,离开了。
“他们转世投胎了?”
“昂……六道轮回,是牛马是牲口是人不得而知。”
她停下动作一秒,抬眼看他,“有忘不掉之人或事,一般是好命之人,让我来看看。”
她闭上眼,过了会便说:“你想的人,还没走。”
男人沉默了一会,唇瓣微微喏喏,两个字若有似无的从他唇齿中溢出:“若芊?”
真奇怪,他以无凡夫**,却还有心跳似的疼痛。
“是她。”
“你见过她?”
“这里是亡魂必经之处。”
“她……”他缓缓闭上嘴,不知说什么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还没走是什么意思呢,不该去找她的程项吗?
他迈出一步,踩上奈何桥的台阶。刚捧起那碗酒,便听后面传来声凄凄艾艾的声音,“阿延。”
拿着碗的手一抖,蓦地回首望,空无一人。
织衣人絮絮叨叨,“你不喝摔我的碗干什么?”碗碎裂在地上,忽然沉入地里,消失殆尽。
周延惊愕,“你、你有听到什么声音没有。”“昂,知道,她就站你身后。”
他迅速转身。
还是没人。
“你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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