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令漪睫毛轻颤,忍不住落下一颗泪来。
待字闺中时,她也曾幻想过夫妻恩爱、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如今她只能嫁给素未谋面的宋禧,入门就要和一群通房争宠,遭受公爹冷眼算计,对一个不喜欢的人逢迎讨好。
若是换了从前的她定是不屑如此的,只是为了长姐,她心甘情愿。
可真的到了这一步,她却忍不住害怕起来,眼泪有如断线的珍珠一般,一颗颗落了下来。
泪水滴在宋禧的手腕上,灼人的温度烫得他动作一顿,心头骤然一紧:“你在害怕?”
柳令漪睁开迷蒙的双眼,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无辜地望着他。
宋禧本来有些后悔今日的鲁莽,可看着她这副样子,身体里那只横冲直撞的野兽几乎压不住了,只想狠狠地欺负她,再把她弄哭一次。
他僵硬片刻,到底还是压住了心头的躁动,用拇指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你别怕,我不欺负你就是了。”
宋禧松开手,颓然地躺了回去:“一直不到主屋来,天长日久,难免有人议论你,以后便好了。”
柳令漪怔住,原来他是那日听了姑娘们的议论,才特意来给她撑场面的。
她偷偷用余光去打量宋禧的侧脸,在昏黄的烛光下,他身上的戾气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片柔和,看得她心头一暖。
时间一点点过去,听见枕边人的呼吸渐渐均匀起来,柳令漪僵硬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也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宋禧已经不见了。
她对外面喊了声:“春芙?”
“来了!”春芙解开纱幔,眼睛笑得弯弯的,“二奶奶可算起来了,这都日上三竿了!”
柳令漪起身将双脚放入鞋里,埋怨道:“你们怎么不叫我起来,二爷呢?”
春芙一边给她穿鞋,一边打趣道:“二爷早起了,被老爷叫去议事了。二爷特意吩咐过,二奶奶昨晚累着了,不许我们叫您。”柳令漪瞪了她一眼:“这小蹄子,一直夸你稳重,怎么今日说话如此没有分寸!”
月芙端来温水给她洗脸:“二奶奶别怪春芙,我们都替您高兴呢,原本二爷一直不来咱们的院子,奴婢和春芙虽担心,也不敢说出来让您心烦。如今都好了,看府里哪个还敢看轻咱们!”
柳令漪闻言心下一阵感动:“你们两个自小随自己长大,便如自家姐妹一般,以后我一定会给你们好好寻一门亲事,必不叫你们后半生受一点苦。”
春芙和月芙闻言先是感动,待听到后半句,两个都是急了:“姑娘好不羞臊,竟然拿自己的丫头打趣!”
柳令漪连连求饶:“行行行,我不说了还不行么?”
她伸手沾了些水洒在月芙脸上,三个人顿时闹作一团。
洗了脸,用过饭,柳令漪又开始苦哈哈地对账,这几日她忙里偷闲,已经将几本重要的账目理了出来。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