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芙推开门,将账本恭敬地放在桌子上:“回老爷的话,钱婆子离开前,曾贪墨不少厨房银钱,二奶奶叫她在账本上一一画押,现将账本呈上,请公爷的示意,这笔贪墨的银钱该如何处置?”
宋永昌拿起账本看了两页,便怒不可遏地丢到苏姨娘面前,瞪着眼睛斥道:“你自己看吧,看你手下人做的好事!”
苏姨娘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嘤嘤哭了起来:“冤枉啊老爷,这钱婆子虽然是我手下的,可我确实不知道她这么大胆,竟敢贪墨府上的钱财!”
还未等宋永昌开口,春芙又拿出一沓纸呈了上去:“这些是钱婆子走后从她的房间搜出来的,尚不足她贪墨的三成,据钱婆子供述,另外七成全都化成现银,送到了苏姨娘那里,这是她的供词和画押。”
“贱婢胡说!”苏姨娘瞪着她的眼睛几乎快要喷出火来,“我几时收过她的银子?你们二奶奶就是跟我有过节,也不能串通钱婆子这么冤枉我啊!”
她跪行几步,抓住宋永昌的衣摆,哭诉道:“老爷,妾跟着您也有十多年了,品行如何您是最清楚的,我哪来的胆子贪墨府里的银钱呢?”
宋永昌见她哭得可怜,不由得想起这些年她确实伺候得十分妥帖,并无过错,一时有些心软。
见他神色软和下来,苏姨娘心绪平定了不少。
今日若是没有冯嬷嬷这么一闹,眼下翻出了钱嬷嬷贪墨的旧账,她是怎么都脱不了干系的,可冯嬷嬷这么一闹,恰巧给了她一个借口。
她用帕子揩了揩脸,望着春芙凄凄道:“姑娘,我知道今日因为冯嬷嬷的事得罪了二奶奶,我这就去下跪认错,只求姑娘帮我美言两句,留我一条活路吧!”
春芙用余光瞥了一眼宋永昌的神色,见他皱眉沉思,神色似乎有些松动,心道果然让她家姑娘说中了。
她面无表情地福了福,徐徐道:“奴婢蠢笨,不明白苏姨娘的话,二奶奶入门前可不认识什么钱婆子,倒是苏姨娘与她常有往来,更何况她被发落也与二奶奶有关,不恨二奶奶就算好的了,又怎么会帮着二奶奶陷害旧主呢?”
苏姨娘一时哑口无言,咬着下唇不出声了。
春芙又对宋永昌行了一礼:“老爷明鉴,一个厨房采买就能贪掉这么多的银子,府中其他地方还不知亏空了多少,长此以往,就是再厚的家底也经不起啊。”
宋永昌眉头一跳,其实从感情上他还是愿意相信苏姨娘的,只是家中的产业更加要紧,决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他微一颔首,沉声道:“回去告诉你们二奶奶,我把家中的账目交给她,让她务必要在七日之内理出个头绪来!”
“是,老爷。”
苏姨娘还不死心,惨白着一张小脸,颤声唤道:“老爷……”宋永昌一挥手拦住了她的话:“你放心,不过是肃清账目而已,没人要定你的罪,只是账目查清之前,你就先在景行园里待着,不要到处乱走了。”
他抽出被苏姨娘攥住的衣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剩苏姨娘颓败地跪坐在地上。
春芙低着头只作不见,捧着账目退出去了。
她先是绕到小厨房,取出一个食盒,这才回到了柳令漪的院子:“二奶奶早上受了凉,喝些姜汤暖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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