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张知晓先去供销社给家属院的几个孩子买点糖,一种口味要二两,新的一年,糖的口味也开始多起来,除了普通的奶味,还有黄油味、巧克力味。
糖果柜台前排长长的队。
张嫂见她大着肚子让她去旁边找个位置坐着。
这会正值暑假,商店的孩子特别多,怕疯玩的孩子撞到自己,张知晓选择去商店门口等着。
路边有个公交站,她就在街边铺上手帕,挨边坐下等着张嫂出来。
人来人往的,偶尔有人路过瞟一眼她的大肚子。
忽然和一个妇人对上眼,对方先是一怔,然后飞快收回目光,随意上了一辆公交车。
张知晓没明白,她都不认识这个人,对方突然的慌什么?
张嫂提着三个油纸袋,另一网兜里装了两袋麦乳精,回去的路上,张知晓讲了刚刚在公交站的事。
“我最近老是遇见看起来眼熟的人。”
“你估计是看岔了,上回我去国营菜市场买菜,还瞧见和你身形一样的,当场就过去问人你出来干啥,吓得那女同志捂住肚子不敢动弹。”
张知晓摇摇头:“两回事,这些人我肯定是见过。”
她说了几人的相貌,张嫂一怔也觉得熟悉,抿嘴眼珠子朝向苦想半会,随后激动喊出:“渔村的!”
“你说鼻尖有痣的,我想起来的,渔村的马长龙不是问你能不能去掉他鼻尖上的肉痣。”
她一描述,张知晓有印象。
“这段时间遇见都是亲戚关系的,他们来沙市干啥?”
“找活吧。”两人闲聊上了去往码头的公交车,“岛上修澡堂的,当工人赚了不少,听汪桂芳说现在不少年轻人想离岛到城市里碰碰运气。”
“工地一天挣七八分的,都比渔场里干活挣钱。”张嫂这样一想,张知晓也觉得合理,便没将这些事放在心上。
上岛后在通往家属院的路上看见不远处的澡堂子,这会已经封顶,只有零星的工人在屋顶、周边做着工。
有人看见张嫂,乐呵呵冲着她打招呼:“她表婶,说到底这澡堂还是你的功劳。”
“她有啥功劳?”旁边人问话带些一丝不屑。
定眼一瞧是杨柳青的母亲,她在涠洲岛生活几月,已经被晒得跟当地人没啥区别,脸颊干燥翻着皮,眼皮比之前耷拉更厉害。
都说跟着孩子随军是享福的,怎么杨母还苍老不少?
既然是有过节的人,张嫂自然不想理会她,冲着刚刚说话的人友好笑了笑,搀着张知晓慢悠悠往前走。
“她傲气什么!”
和杨母在一起的老嫂子很是尴尬,她孙子最近消化不.良,张知晓现在又难得回来,今天恰巧遇上想着寒暄两句,晚上带着孙子上门瞧瞧病。
这老东西的嘴太坏事了!
“杨大娘,不是说你们下周就回老家吗?怎么还没收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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