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困扰着他,让他没办法也没勇气前行。
车窗外是一望无际的苞米地,此时正是六月鲜采摘上市的时候,大批的农民赶早下地采摘,然后集中装车分销到全国各地。
隋夜心绪繁乱地看着窗外飞速而过的田地,脑子里回荡着晏城的话。
“很难回答么?”晏城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外,搭在膝盖上的手背青筋奋起,仿佛下一刻就要冲破皮肉跳出来。
隋夜回头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火花在空中交汇,崩裂,然后又迅速熄灭。隋夜淡淡地说:“算是吧!”
“你觉得是我爸害了你爸?”晏城终于鼓起勇气追问。
隋夜摇头说:“跟你爸没什么关系,但是每次看见你爸,我就会想起老隋,他肯定也会想起老隋。”她怎么也忘不了老隋跳楼那天,晏东北从警车上下来时看她的眼神,说不出那是同情还是怜悯,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老隋死了,案子彻底成了个死案,老隋畏罪自杀的新闻铺天盖地,作为强*奸犯的女儿,她不能通过司法考试,不能当警察,不能当律师,最后成了个二手汽车中介。
晏东北那天的眼神太过于现实,以至于当她再次看见晏东北的时候,她连呼吸都充满着腐朽的臭味,怎样都无法抹去的臭味。
她不是没想过克服一切困难跟他在一起,但人生除了爱情还有很多东西,她不知道在很多年后,她是不是能心平气和地与晏东北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一起吃饭,但那个时候,她知道,她是不能的。
沟壑一旦存在,便很难填平,更何况她们之间隔着的是老隋?
晏城的心仿佛被浸了水,湿漉漉的。他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说不出口,他问过晏东北,老隋真的欺负那个女学生了么?
晏东北没有正面回答他,因为老隋死后不久,那个女学生就撤诉了,并且就此消失,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你爸他……”
“他不是!”隋夜笃定地看着他说,“他是被冤枉的。”
晏城抿了抿唇,这时,车子突然一个颠簸,行李架上的一个背包从上面掉了下来,正好落到晏城脚边。
晏城下意识伸手去捡背包,坐在他们前面的中年男人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抢过晏城手里的包。
晏城愣了一下,对面的男人连忙说:“谢谢,我自己拿吧!”说着,紧紧抱着背包坐回座位。
晏城蹙眉看了一眼前面靠椅,拿出手机给隋夜发了一条微信。
手机“叮”地响了一声,隋夜拿出手机一看,不由得愣了下,侧头看晏城。
晏城右手点了点手机,示意她看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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