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寅的事让整个老隋家都蒙上了一层阴影,老隋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唉声叹气地坐在沙发上给张老师打电话、给学校领导打电话,也给对方的家长打电话,电话内容千篇一律,他们愿意赔礼道歉,愿意赔钱,就是尽量不要在学校给记大过。
初中生打架斗殴再正常不过了,小男生荷尔蒙分泌过剩,不吵不闹不青春,可徐寅不一样,他才十二岁不多,小屁孩一个,更何况他还要去少年班,真要记大过了,哪个学校能收?
为了这事儿,老隋几乎天天带着徐女士去医院看被打的学生,最后经由宴东北调和,给拿了一万块钱,并且徐寅在全班同学面前给受害学生赔礼道歉,这事儿才算彻底了了。
隋夜知道这件事儿时,已经是三天之后。
她把徐寅拽进房间,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徐寅背靠着门,脸上表情淡淡的,好像这件事儿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一样。
隋夜说:“你脑子有病吧!打人很痛快么?你那么有本事,你怎么不干脆把他杀了?反正未满十二岁杀人不犯法。”然后她就发现徐寅的眼神有些微的变化,就像那种突然的疯狂,然后又渐渐沉淀成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
她猛地想到那块带血的砖头,突然觉得脊背一阵发凉,看他的眼神也渐渐松散下来。
良久,客厅里传来徐女士喊他们出去吃饭的声音。
徐寅应了一声,看着隋夜淡淡地说了一句:“要去少管所。”
隋夜感觉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砸了一锤子,好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晚上躺在床上,隋夜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想着徐寅拿砖头打人,一会儿又想着徐寅拿刀砍人,总觉得心里越来越不踏实,好像踩在棉絮上一样。
这时,客厅里突然传来一阵细细的抽泣声,像是徐女士在哭。她猛地睁开眼,翻身下床,小心翼翼来到门边推开一条缝隙,借着客厅里散落的月光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徐女士。
大概是怕被他们听见,徐女士的哭声很小,只有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却让人听着心里难受。隋夜刚想开门出去,对面卧室的门开了,老隋穿着背心裤衩走出来,她连忙缩回头,小心翼翼地透过缝隙往外看。
见老隋出来,徐女士连忙止住哭声,伸手摸了一把脸,问他:“你怎么出来了?”
老隋走过去,挨着她坐下,伸手倒了杯水递给她说:“哭什么?”
徐女士接过水杯不说话,老隋便耐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都没事儿了,学校那边已经答应不会给徐寅记大过了,你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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