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夜接到史奇电话的时候,正和老板一起跟上级领导吃饭,长沙和南京那边的业务也都在,男女都有。
隋夜入行时间长,以前在沈成那边也做过一两年的业务,跟这位领导有过几次交集,人不坏,也不是真喜欢占小姑娘便宜,就是喜欢给人说教,好为人师。
酒过三巡后,这位领导又起了兴致,当场摆起了龙门阵,要给她和南京那边的一个业务拉郎配。小伙子三十来岁,长得挺精神,被领导说得脸红脖子粗,一个劲儿地给旁边的女业务递眼色。
隋夜一看就知道,两人之前可能有些暧昧,于是笑着推却,说现在还没有成家立业的打算,等过几年稳定了再说。
不知道领导是听见了假装没听见,还是根本没理解她的意思。他突然伸手拍了她肩膀一下,语重心长地说:“小隋呀,我跟你说,女人再有本事也离不开家庭不是?早点结婚生子,相夫教子嘛!小林人不错,业务能力强,又是单身,考虑考虑。”
隋夜捕捉痕迹地躲开他的手,心里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位领导的脑子已经被酒精侵蚀,婚姻这件事儿不是应付,也未必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总要找个志同道合的,况且女性生来就是独立个体,凭什么一定要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为男人所谓的事业奉献青春?
对面坐着的那位小林显然也不想在这件事儿上扯皮,拉了个别的话题岔过去。
史奇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隋夜忙站起身说:“我去接个电话。”完了转身走出包厢。
包厢外人来人往,隋夜接了电话往走廊尽头的休息区走,一开始没听清史奇说什么,只隐约听他说了一个叫陶安的人。她微微愣了下,又问了一遍:“安子?”
史奇说是,然后沉默了一会儿,问她在哪儿?她说在跟客户吃饭,问安子怎么了?
史奇说:“安子死了。”
隋夜脚步顿住,脑子里闪过一片白光,明明是七月酷暑的天,她却感觉一股寒意袭来,半天没说出话来。
史奇还在手机里说:“就死在老莲花机械厂旁边的那个巷子里,直通莲花初中那个,你还记得吧?”
隋夜压了压嗓子里的刺痒,走到窗边拉开窗户,一股热风扑面而来,渐渐驱散了身体里的那股莫名寒意。她说记得,以前徐寅上学总走那边。说完又觉得不对劲儿,为什么要扯上徐寅呢?
“对,就是那个。”手机里的史奇又说,“半夜死的,听说被捅了三刀,肠子都流出来了。”
隋夜不由得在脑子里构建出那个画面,打了个寒战,问他什么时候的事儿,找不找到凶手。
史奇说:“就昨晚的事儿,凶手没找到。”过了一会,见她这边没回应,他又小声说,“这事跟徐寅没关系吧!”
隋夜不知道怎么说,这时不远处的包厢门开了,小林身边的那个女业务走了出来,边走边拿出烟点燃,看见她在这边,微微愣了下,然后笑着朝她点了点头。隋夜勉强挤出一抹笑,对史奇说:“这件事就这样吧!你也不要打听了,什么都别做。”史奇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她,“真不管了?”
隋夜说不管了,事儿太多,左右不是还有徐女士强大的律师团么?
史奇在电话里笑出声来,对她说:“那行,这事就在这儿了了,不过你可别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回头又给我搞失踪。”
隋夜颇有些心虚地说:“我单位在这儿,人还能丢?”
史奇说:“谁知道呢?”
挂了电话,隋夜转身往包间走,经过女业务的时候,被她一把拉住。女业务把烟头按在垃圾桶上的吸烟区,跟她说:“一起。”
两个人一起回到包间,里面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她老板叫来服务员结账,长沙那边的业务提议要去附近的茶馆喝茶。隋夜说家里有事,要先走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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