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陆海才真正切身体会到《六绝劲》的神异,这三天来,他简直觉得自己不是人类,比无骨的蚯蚓还要夸张,身体做出来的种种动作骇人听闻,是他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但经过《六绝劲》的锻炼之后,竟能轻易完成。
陆海现在能够仅凭手足动作牵引天地元气变化,勉强演化真正的六绝,对流劲,神箭劲,陷空劲,千重劲,轮转劲,至于最高深的生灭劲,也就是“返无”和“归一”的基础,却是必须内六绝才能领悟的了。
陆海现在先生了神识,内六绝的形成可谓只欠东风了,这东风当然便是内力。
但即便目前这样的效果,已经令陆海激动不已,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天地元气在自己身周的变化,让他有一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开朗之感。
过去,无论他怎么努力,怎么尝试,天地元气根本不为所动,如今却是由一种如臂指使的感觉,怎不叫他兴奋?陆海尝试着将身周的天地元气吸纳入体,可惜,身体仿佛不存在的一样,天地元气自这边进便自那边出了,真是去留不由人。
但陆海隐隐有一种感觉,内六绝将是打破现状的关窍。
“是不是可以凝练神识之后再自废功体然后修炼《六绝劲》?”陆海想要更进一步了解六绝劲的一切。
“固然可以,但自废功体同时也会损伤神识本源,ri后无论修炼什么功法怕是都难有大成之期了,实在是舍本逐末的做法,若有志进军无上武道,断不会如此行事。”先生严肃告诫。
陆海微微皱眉,忽然又想起丹田内那米粒大小的太极图,隐隐捕捉到了什么,又如云里雾里,既不得清澈,干脆又再打起拳来。
直到当天夜里,月黑风高,先生忽然对陆海说道:“时间不等人,你且休息一晚,黎明之时便要出发了,这次能不能让两大神朝和平融合便全靠你了。”
陆海沉默,心思莫名。
先生只当是陆海压力沉重,也不理会,开始对陆海描述君子礁的具体位置,幸好陆海同样熟悉海路,不多时便将路线熟记胸中,然后躺在草地上假寐,偶尔睁开的双眼显示着他心中的不平静。
七年前,那个人身穿九龙皇袍,头戴紫金垂帘冠的魁梧男子闯入了他的生活,导致他相依为命的爷爷死于非命。他爷爷名为陆九,并不是六韬港土生土长的人,而是自北疆南迁而来,北疆不但气候恶劣,而且魔门行事凶戾,每年都有不少有能力的人自北疆南迁,东土便是首选之地。
东土遍布书院,几乎是儒门一家的势力,教化有方,最是值得信赖和依靠。
当年陆九南迁之时,在北疆和东土交界之地发现了陆海,那地方是可以说是一处战场,都天海市时常有人前来sao扰书院,但不敢深入东土,书院追击也不会深入北疆,交界之地便成了解决恩怨的最佳地点,两百多年来也不知有多少人埋骨此地。
而当时的陆海便是躺在一堆枯骨里,天还在下着持续了三天三夜的绵绵yin雨,当时陆九无意中发现了奄奄一息形如枯骨的陆海,想要救治,但同行之人纷纷劝诫他放弃,都说这婴儿没得救了。犹豫再三之后,陆九还是抱起了婴儿,一路南下,婴儿竟然真的挺了过来,身上也开始长肉,陆九喜不自胜,从此爷孙两人相依为命在六韬港过着不争不抢的平静ri子。
陆九便是陆海的一切,是陆海的天,即便七岁那年他知道自己体内全无先天之气无法修炼也只是难过了小半天而已,不能修炼便不能修炼了,反正他也没想过离开六韬港去闯荡什么江湖,如此平静度ri,时不时和六韬港的人们八卦一下江湖上的名人,也是快乐逍遥。
然而,他的天却在七年前崩塌了,因为那个男子的出现。
七年来,那一夜始终是一个噩梦。
陆海心绪复杂,也不知是何时半醒半睡了过去,再次清醒时已近黎明,明月已经没入了海岸线,曙光未现,天地间一片黑暗。
“你可准备好了?”
陆海勉强能看到先生的背影,几步走到他身旁,说道:“先生当真要入阵?别无他法了吗?”
先生摇了摇头,说道:“守在外面的并非只有青青一人,还有那三宗之一的邪道乘道非道,江湖皆知我身怀至尊神器圣石塔,道非道持了都天神殿在等着我呢,他迟早会逼我入阵的,与其被他逼迫,不如主动出击。”
陆海叹息,这一场正邪较量太过宏大,怕是比那两位神话老祖的决战都惊心动魄得多了。心中也是jing惕万分,原来那黑衣男子便是邪道乘道非道。
就在这时,先生一手搭上陆海肩膀,一股强悍之极的吸力生出,陆海顿时感觉浑身血肉都在强烈扭曲,好像被数千条丝线穿插搅动一样,剧痛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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