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岐第二天再睡醒的时候,门口的守卫已经撤走。
似乎是经过昨晚的试探,南越会对他终于放下了最后的戒心。
因为也没有像之前一样有人送早饭来,李岐终于还是沉不住气,推开门冲外面张望一下。
正好楼层的电梯门打开,有个南越会的手下手里拎着像是一包垃圾一样的东西走出来。
路过李岐门前,看到他开着门倒也没有太惊讶,反而非常客气地点头示意一下。
正是因为他的这一停顿,李岐看清他手里拎着的是一些已经被蹂躏的破破烂烂的衣服。
透过一片片发黑的血迹,他勉强辨识出这是昨晚那个被特意安排好的“实验体”身上穿的衣服。
从大片触目惊心的浓沉血迹来看,这人看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这下李岐不确定他究竟是南越会安排好的人,还是单纯就是一个被利用的倒霉蛋。
但现在他能确定的,就是这个人已经被沈原野或者沈俊灭口。
想想这哥俩的性格,应该是沈原野出主意,沈俊动的手。
李岐敷衍地回应了打招呼的哥们一下,赶紧缩回房间,关紧房门。
实话实说,李岐一生中当众接触的死亡并不多,尤其是这么残忍的手段。
对比起来,之前他在西南所接触的一些所谓“黑社会”,就像是一群幼稚园的小孩子。
进入南越会之后所发生的一切,无时无刻不在挑战着他神经的敏感程度,让他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人生极限转变的滋味。
这充分提醒着他,从选择进入公司的那一刻,他就迈出了颠覆人生的一步。
但他不会后悔,因为他知道不能庸碌又浑浑噩噩的度过自己这一生。
他努力活着,因为有他必须要去做的事情。昨晚,李岐赌气说不要医生,沈家两兄弟就真的没有叫医生来给他治伤。
亏李岐还犹豫了半晚上,该怎么面对那个女医生,毕竟她应该是这栋小楼里唯一的医生。
他从房间里找出了一个小巧的医药箱,是沈月欣贴心准备的,里面没什么药品,只有一些外伤用品。
李岐从里面扯出绷带,也没有用药粉,随意把手腕处的伤口裹了裹,只要没有血渗出来到处乱流就无所谓。
他的身体情况特殊,凝血系统方面有些障碍,所以身体一旦受伤流血,要比常人更难恢复。
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很多时候对自己的伤口干脆懒得收拾,反正处理过也不会有太显著的效果。
小时候也是因为有这么个病,他才留在福利院一直没有被领养出去,直到等到师父,就像是命运的刻意安排。
要不然,一个四肢健全,头脑清醒的小男孩,对于领养家庭来说是抢手货。
李岐肩膀处被老太太咬伤的位置差不多也到了换药时间,女医生不来找他,他也不想或者说不敢去主动见她。
那晚,女医生只修复了他右肩的断骨,没来得及处理破损的伤口。
眼下,李岐给自己已经被染红一片的手腕换纱布,就想着顺便把肩膀的伤口重新包一下。
结果这边刚脱掉上衣,房门就被人激动地推开,沈月欣立在门口,一时决定不了自己该不该进去。
李岐有些尴尬地把刚脱掉的上衣又穿回去,也没工夫管伤口。
“你来了?”
他努力让自己的神情表现得自然一些。
“呃,嗯。”
沈月欣点点头,快步走进房间,顺手关紧房门。她三步并作两步,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几乎是瞬间冲到李岐面前。
“昨晚的事情我听说了,我已经打电话跟二哥闹过,但怎么想还是放心不下你,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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