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火焰蹿的老高,四散在乳白色汤锅的底部。
慢慢地水开始沸腾,小包的八宝粥材料全部倒进水中。沸腾的水汽暂时被压制,盖子盖好。
原本沸腾的喧嚣,重新归于平静。
等待的这会儿功夫,她想到自己冰箱里腌制的酱黄瓜。想到上学时,江北病了就爱吃这些重口味的酱菜。
火调小些,快速过去又折返回来。
卧房的江北烧退的慢,睡的倒是安稳。
等闻烟熬制的粥开始软糯,她关了火又闷了一会儿。
走回卧室叫醒了他,帮他换了一贴新的退热贴。
“喝点粥吧?”
江北迷离猩红的眼睛盯着她,像要从她脸上盯出曼陀花开。
“你会走吗?”他哑着声音问。
闻烟只觉得眼前的人像生病的小孩儿,“我不走,你先坐起来,我去盛粥。”
江北慢慢靠在床头,看着闻烟帮自己掖好被子,又往腰后垫了个枕头。
“再量下体温,你自己夹好,看着时间。”
刚才昏暗的房间开始明亮,江北从大开着的卧房门,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听着她的拖鞋擦着地面的声音,还有汤勺碰撞清脆的响动,听着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烟火气。
闻烟提拉着拖鞋小跑着进来,左手将粥放下,撂下一句等下又跑了出去。
没多久,江北就看到她端着一小碟酱黄瓜走进来。
往日种种甜蜜再次涌上心头,那是历历在目无法割舍的血肉。
“家里只有酱黄瓜,是刘姐腌的,少吃点,嘴里有点咸味。”闻烟坐在床沿处,指了指粥。
“喝呀,还需要我喂你?”
江北靠在那,软绵绵的指了指夹着的体温计。
闻烟无语,左手端起小碗,一勺一勺的喂着。
病着的人也不是完全恃宠而骄,约摸着闻烟耐心快要耗尽时,“我来吧,你手酸了吧。”
闻烟彻底无语,这人怎么那么会。
她辛辛苦苦培育的桃树,该结果子了,被人偷了。
“那你吃吧,我回去了,快两点了。”闻烟还没站起来,就被空出来 一只手的江北拽了回去。
“烟烟,我这烧还没退呢。”
闻烟起身,“大哥,你只是发烧,不是脑瘫。再过两个小时,退烧药再吃两粒。那是水,那是药。”
末了,又补了一句,“别矫情。”
闻烟走后,江北靠着床头,坏笑着。
回到自己家里的闻烟,还能闻到残留的火锅味。
她使劲嗅了嗅自己身上和发丝,蹙着眉,睡意全无。
嫌弃地打开两侧的窗户,冷风对流,她又烦躁的走到卫生间泡澡去了。
她这一通忙活,弄完面膜又做了身体全套护肤。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又睡不着。
抓狂地坐起来,披了件睡袍走出卧室。
刚刚四开的窗户还未关上,闻烟被这急促的寒风吹得透心凉。
这下,人被吹的更清醒了。
窗户关上,她叹着气,懊悔地轻轻扇着自己的脸。
悄声出门,直奔对门而去。
还是那间灰黑格调的卧房,那个身形高大的人蜷在被子里,像一座小山。
闻烟借着不明亮的视线走进去,刚刚放在床头的药还原数放在那里。
俯身弯腰试探着摸着他的额头,退热贴不知何时揭掉,额头还有些热。
原本想退回的闻烟被睡着的人一个用力扣在怀里,软唇相抵,睡着的人无意识地慢慢舔舐着她水润的唇瓣。
直到,他的唇瓣开始濡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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