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石二指尖缓慢涌出的那滴血滴进放水的茶杯里，她松开了他的手，转而咬破自己的指尖，又滴了三滴蕴着自己灵气的血进去。
石二皱着脸将食指含进嘴里，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问：“这是在做什么？”
“嘘。”姜黎昭不舒服的皱皱眉，不想回答他。
放过血后，她的眼前便开始阵阵发昏，身上也涌起一股沉重的疲惫感来。
她知道这是灵力枯竭的预兆。
但尽管身体难受得要死，她手上却没停，仍旧继续动作着，眸光冷淡。
石二被她威慑到，立刻在嘴巴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姜黎昭的动作。
他忽而发现她唇色有些发白，脸色也不太好，于是又忍不住开口发问：“你怎么了？”
姜黎昭：“……”
她闭了闭眼，强压下堵在喉咙眼的那一口腥甜，只道：“少管。”
石二讪讪：“哦。”
把滴了血的水倒进铺了香灰的茶杯里，姜黎昭把水喂给傅斯年喝下。
一杯水下肚，一滴未漏，傅斯年的面色肉眼可见地渐渐红润起来，没过几瞬，他便闷咳一声，缓缓掀开眼皮。
“先生醒了！”这效果未免也太快了，石二目露喜色地快步向前，冲到傅斯年身边查看他的情况。
他把人半扶起身，关切道：“先生，你没事吧？现在感觉怎么样？”
“嗯。”
傅斯年将喉中残留的铁锈味咽下，半阖着眼皮不置可否地“嗯”了声。
但是通过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和虚弱的喘息声，石二知道他大约还是不太舒服。
于是石二回头看向半倚靠在床边的姜黎昭：“我家先生怎么看起来这么难受，你是不是没给他医好……”
他话还没说完，便见姜黎昭面色苍白如纸地阖着眼，身形晃了晃，发白的唇瓣中竟蓦地渗出一丝血来。
石二大惊失色：“你没事吧？！”
然而姜黎昭已经无力回答他的话。
她侧头猛地将喉头那股腥甜咳出来，然后便一个趔趄，眼前一黑，昏沉沉地朝前跌去。
耳侧，石二惊慌地“喂喂”叫喊着，姜黎昭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一边做好了磕到的准备，一边觉得他真是吵得很。
“咚——”
闷闷的撞击声在房间内回荡一瞬，姜黎昭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
跌倒的是傅斯年。
他眼疾手快地伸出臂弯揽住了姜黎昭，却被身侧的被角绊住，跌坐下去，头重重磕上了床头的木质柜。
而他怀中的姜黎昭，毫发无损。
“先生！”石二又惊叫。他又开始觉得姜黎昭晦气了！
因为只要她在就没好事，先生又受伤了！
傅斯年却并不理会他，只低头瞥着被他拥在臂弯里的少女。
她手腕冰凉，脸上血色尽褪，一向或笑或嗔的清冷眼眸也紧紧阖着，宛若一个失了生气的瓷娃娃。
傅斯年不知为何觉得那会的胸闷之感又上来了。
他屏了口气，眼睫颤动着把人从怀里剥下去，勉强支起身子，看着石二。
“回傅家请医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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