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太过热情，沈云芷难以招架，只能尴尬赔笑，偷偷朝宇文澈使了个眼色。
宇文澈接话茬，“祖母当真有了孙媳忘了孙子，半晌也不瞧瞧我。”
太后虚点了他两下，笑骂道，“多大的人了，还争宠，只盼着你早日有了子嗣，能像你父皇那般做个沉稳的父亲。”
太后并不知晓他如今在子嗣方面，有心无力。
宇文澈中毒，是她心里的刺，她无能为力，只能以“子嗣”“父亲”这样的话语，默默在心中延长宇文澈的生命。
沈云芷看在眼里，想起了自己的爷爷。
父母去世的早，是爷爷将她带大。
教她医术武功，临死前唯一的心愿，便是她能一生平安。
她握住太后的手，真心实意喊了声祖母，宽慰道，“您放心，他定然会是个好父亲。”
沈云容来到时，殿里正是一片祥和。
她走到太后近前行过礼后，见沈云芷站在宇文澈身侧，掩面笑了起来。
“原本父亲还担忧妹妹嫁给五弟后会闹着回娘家，如今看来，倒是父亲多虑了。”
太后闻言，看向沈云芷的目光，没了刚刚的亲热。
沈云芷记起，沈云容不仅是大皇子钰王的王妃，还是原主的庶姐，难怪看着眼熟。
原主父亲当初与江姨娘私定终生，却在江姨娘怀孕后，为着前程娶了原主的母亲。
江姨娘怨恨原主母亲抢了她的主母之位，而沈云容怨恨原主占了她的嫡女之尊。母女二人便在原主母亲去世后，将怨气全部发泄到了原主身上。
沈云容一句话，看似实在为她操心，实则暗示她要抗旨，不想嫁给宇文澈。
这招数并不精明，明眼人都能看的出她这是在故意针对沈云芷。
可这招却赢在人心。
不管沈云芷是否有过这样的想法，这话传出去，莫说太后，皇上与舒妃都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等宇文澈死后，一个不讨喜又没有子嗣傍身的王妃，岂不任她把玩。
只可惜，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已不是曾经弱小无助的那个沈云芷。
她看向沈云容，反问道，“姐姐这话，是在说父亲不忠不孝吗？”
沈云容摆出惯用的委屈姿态，却在对上她凌厉的目光时，乱了阵脚，表情变得似哭非笑。
“我只是关心妹妹，妹妹若是不喜，冲我来就是了，何必这般抹黑父亲。”
沈云芷勾唇，瞧瞧，人家总共说了两句话，句句都是坑。
就连太后也冷着脸，训斥道，“百善孝为先，你竟如此不敬生父。”
她却笑着摇摇头，不徐不缓的道，“非是孙媳不敬生父，实在是姐姐要毁了父亲啊。”
沈云容被气笑了，“我？”
“对，就是你。”她一步步靠近沈云容，“我与祁王是父皇下旨赐婚，你说担忧我会闹着回娘家，岂不是在说我想抗旨欺君？
女儿抗旨欺君，父亲难道能逃得了干系？
我知道姐姐恨我占了你的嫡女之位，可姐姐也不能拖着一大家子去死啊。”沈云芷说的声泪俱下。
太后许是年纪大了，耳根子软，转头又冷脸对着沈云容，“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沈云容只怔愣片刻，便搅着手帕，故作难堪道，“瞧这事闹的，都怪我嘴笨，讲不清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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