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都多久没回来了,他就是不要你了,不——要——你——了!”
一个小男孩不停地向他面前的小女孩吐着舌头。
“呜啊啊……”那女孩挥着手中的棍子,边哭边吓道,“你爹才不要你了,你爹才不要你了!我要揍到你不再说这些话!”
“救命啊——!”
及至画面一转,便是小男孩跪在女孩面前道歉,旁边还有个大人捏着他的耳朵,皱眉骂着他,不过一瞬,二人又和好如初,一起蹴鞠嬉戏。
然而雪花飘过,似过了一季又一季,男孩再出现,是已经哭红了的眼眶。
“鸢儿,祖父死了……”
女孩亦眼角含泪,她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能张开双臂,像姊姊似的拍着他的背安慰着他。
……
画面一转又一转,赵明鸢觉得自己做了好多梦,尚在定州时的家、裴府、平齐伯府……还有好多好多人……像过了好多辈子。
“姊姊……怎么还不醒?”
梦中仿佛有人在擦掉她的泪,会是寻春吗?
“姊姊……”
“赵姊姊醒了!”
耳畔是很多人欣喜的声音,赵明鸢缓缓睁开眼睛,最先看到的就是凑到自己面前的柳衡。
“你小子,别打扰姊姊休息了!”
寻春喝道。
“我是看姊姊醒了高兴嘛!”说是这么说,但柳衡还是乖乖地坐在了一边,看着大人们忙碌,悄无声息地不知道在旁边干着什么。
但若是仔细观察,柳衡眼底还蕴着一丝悲伤与自责,而且像是哭过似的。
赵明鸢心里疑惑,但还是先冲大家扬起一抹看起来算是正常的笑,但实际上她的脸和嘴唇苍白得实在是吓人。
“我这是怎么了?”
眩晕来得太突然,赵明鸢心里有点没底。
这一路走来,别的她好像都不怎么怕,经历了这么多事,赵明鸢好像已经多了些胆量。
但她就怕这或是来自上苍眷顾的一世,也被她毫无价值地给浪费掉了。
明芷刚好端着药碗从外边进来,见赵明鸢已经醒了,正被寻春扶着坐了起来。
“赵姊姊。”
明芷吹凉了药,喂至赵明鸢嘴边,顺便说道,“你身子无甚大碍,只是你脉象虚浮,气血亏空,是极度劳累所致。”
说到这明芷有些自责,“都怪我疏忽,你们这几日都在为了百味楼忙碌,我应该早些备点药汤的。”
“这事何苦怪你自己?”赵明鸢眼见着自己要好了,明芷又要陷入内心之争,说道,“你瞧瞧每个人都这样忙,偏我倒了,足见我的病症不在此处。”
赵明鸢细想,应该是从棺椁里出来后,这几个月来都是囫囵休息,又多想事才会这般。
不过赵明鸢还是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什么大病就好。
“那也怪我,从今日起,你们每日必得喝了我熬煮的汤药才行。”
明芷仔细盘算着,“好在你这次没什么事,睡了三日才醒,现在看着只需要每日仔细膳食,慢慢的也就补回来了。”
“我睡了三日?”赵明鸢抬眸,于昏睡中只觉梦多压身,竟不知已过了三日。
“是呢,”寻春在旁边接道,话间尽是担心,“这三日好险能用汤水吊着,否则我们都怕姊姊身子吃不消。”
赵明鸢笑了笑,“怕什么,你跟着我走了那么远的路,不知道我有个强健的身子吗?”
“还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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