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两?
两个男人都以为自己挺岔了。
唐弘弋探了探蔡小籽的额头,伸手时才发觉她长高了不少。
好像再叫她团子,有些不适合了。
蔡小籽打了个哈欠,摇摇算盘,收紧衣袖。
“三日之内给我答复,过时不候。”
说完,她很快消失在两个男人的视线之中。
徐元禾一时有点哭笑不得。
“小唐,你确定她不是狮子大开口?”
今夜无风,四周静得可怕。
巡夜的人催促他们赶紧回屋待着,不得再肆意走动。
唐弘弋的笑容渐渐收敛,看向徐元禾的神情有些复杂。
“你应该心知肚明,唯有她可以帮你。就算要价五千两,你也必然会答应。”
“果然知我者,小唐也。”
或许唐弘弋也看透。
徐宏广一事后,徐元禾会离开上京城、乃至大楚国境内。
他问了那个积压在心底许久的问题。
“元禾,你明知我目的不单纯,为何当初甘心上我的贼船?”“小唐,何故说这种话?”
起初,徐元禾并不想点破。
回头时,却见唐弘弋停在原地,看起来云淡风轻,却又不容拒绝的坚定。
他望月长叹,一片枯叶随之落下。
“你怎知道于我而言,这不是一艘可以驶入大海的福船?”
唐弘弋负手而立,缓缓走到他身侧。
“不知为何,自从冬竹入了相国府,元禾你变了许多。以前我从未想过你我会站在同一阵营。”
“是吗?”
徐元禾示意他随自己进屋,点燃了离开前没熏完的香,阵阵暖香扑鼻而来。
这味道很熟悉,又与唐弘弋最喜欢的那种,有些许区别。
徐元禾看出他眼中的困惑,特意拿了一支新的出来。
“瞧瞧,这是冬竹给我的。”
他当然不会说实话,是那丫头用十两一支的高价卖给自己的。
“嘱咐我每晚睡前点上,这几月确实睡得踏实。”
唐弘弋嘴角不自然抽动一下,拿起香来看了又看。
徐元禾淡淡笑道:“她,根本不是冬竹对吧?”
“不重要了。”唐弘弋放下香。斟了两杯热茶,邀徐元禾举杯。
神情凛然。
“这一杯,预祝元禾兄,从此与徐宏广脱离关系,享受自己的人生;”
“这一杯,多谢元禾兄,帮我手刃仇敌;”
“这一杯,多谢元禾兄,助我解开身世之谜!”
暖香肆意穿过房间里每一个角落,屋里的温度,与唐弘弋的体温一样,逐渐攀升。
这番肺腑之言,他一早想说。
直至今晚,一切尘埃落定后才敢言。
徐元禾沉默良久,双手捧起茶杯,一饮而尽。
唐弘弋再斟一杯,眼神的光暗了下去。
“最后这杯,是向元禾兄致歉。”
“若非与我互换命格,你这五年来不会被鬼祟纠缠。”
徐元禾按住他的手,轻轻垂眸、颔首。
唐弘弋奇怪,这件事除了他与苟布衣之外,无第二人知道,何以徐元禾会知晓。
但对方没有解释。
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若非我二人没有换命,我五年前就死了。”
“小唐,终有一日,你的身份必能得到证实!””在此之前,就算我不在你身边,若有需要我也一定竭尽全力。”
“多谢。”
这晚,二人秉烛夜谈至深夜。
约莫到了寅时三刻。
蔡小籽迷迷糊糊中,又听到有人啜泣,这屋里除了她,就只有丁辛和另外几个小丫鬟。
“别嚎了,人都还没死,哭什么丧......”
她不想睁眼,刚坐起来又倒了下去。
突然无数只手晃动着她的身躯,哭喊声一个比一个厉害。
“冬竹、三少爷没了,你快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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