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华正读着《资治通鉴》第二十卷、汉武大帝的事迹呢,突然听到有人低声叫他:“杨状元,杨状元!”
抬头一看,是梁师成在门口两手喇叭状捂着嘴在叫他,眼神里满是诡秘。
杨光华看着他的滑稽相,只想笑。他一直以为,皇宫里的人,特别是皇上身边的人应该都是严肃认真、不苟言笑的,所以,他自从遵奉徽宗的安排、到御书房读书以来,一直都是走路轻轻的,说话文文的,读书默默的,就连喝水都是一点儿声都不出的。而今,一看到梁师成这个样子,他就觉得十分的滑稽、好笑,忙站起来,一脸谦恭的问道:“梁大官,嘛事”?
梁师成还是那个表情,用右手做了个往怀里勾的动作,说:“你来你来,快点儿。”
杨光华就把书签儿夹在书里,合上厚厚的大书,翘着脚走过来,小心翼翼的问:“有何吩咐啊”?
梁师成只说:“走,跟我走,快哦!”
梁师成的表情和语气,都神神秘秘的,弄得光华一头雾水,只好跟在梁师成的后面,往前小跑。一边跑,又问:“梁大官,干啥去啊?”
梁师成头也不回,还是悄声的说:“跟皇上出去啊”。
杨光华一听,心里咯噔一声,停下了脚步,说:“梁大官,就咱俩跟皇上出宫?”
梁师成点点头,“啊啊”了两声。
杨光华心里瞬间兴奋起来,想:好,机会这么快就来了。只要离开皇宫,任何地位都可以下手,结果这个小皇帝的命,自己的目标马上就要实现了!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听到一个粗重深沉的声音说:“你杀掉这一个皇帝,他们接着会再立一个。可你呢?就会粉身碎骨,玉帝会让阎王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无翻身之日。眼下这就是给你立功的机会,让你取得徽宗的信任,坚定他要你做心腹的决心和意志。知道吗?”
他点了点头,本真的杨光华迅即回到了现实中。他对梁师成说:“这怎么能行啊?皇上要出宫,不是要有盛大仪仗,要有朝廷文臣武将,还有御林军护卫,就我们两个怎么能跟着皇上出宫呢?”
梁师成就往后退了一步,嘴贴在光华的耳朵上,说:“这是皇上的意思,皇上在宫里待烦了,又被章惇他们气了一顿,要出去散散心呢,让咱们两个陪着,不让任何别的人知道”。
这一下杨光华可真的是目瞪口呆了,皇上只带两个随从要出宫,且不说皇上的威仪、尊严、天子的光芒,就只说皇上的安全,这一条可是天大的事啊。一时间百爪挠心,可是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再问梁师成:“梁大官,你伺候哲宗先皇那么多年,你该知道这种事怎么办吧?我可是觉得,就我们两个跟随皇上出宫,那是天大的不妥呀!我嘛,是个闲杂人员;可是你呢,你要担责的呀,这可是天大的责!你没好好想想啊?”
梁师成说:“啊,我明白啊,可是有什么法子呢?皇上登基三个多月了,这么多事压着他。他在十六岁之前,一直是在宫外的宅子里住着的;十六岁之后才进宫来住进王爷府。进宫以后,他也不常在宫里,时常出去游玩。你说,冷不丁一下把他锁在这宫里三个多月,他能受得了吗?所以他要出去,这理由似乎也说得过去吧?只是呢,他不让告诉别人”。
光华点头,表示这理由可以理解,心里也轻松了一点。但不自觉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打扮,又觉得有什么不妥,自己本就是书生打扮;再看梁师成,还穿着他的太监衣服,就又问:“梁大官,你和皇上就穿这衣服出去啊?”
梁师成嘿嘿一笑,“哎哟,我的状元哎,你那么聪明,难道你就没想到,皇上要微服出宫?就是穿便装呗”。
杨光华心里明白了,可是他还是有些担心,想:随皇帝出宫,这可是天大的事,天大的责任。不能就这样出去,凡事要想个周到,想个周全,欲则立,不预则废呀,于是就对梁师成说:“梁大官,这样哈,皇上让咱俩随他出宫,这当然是对咱高度信任,也是咱的一种荣耀。可是呢,我们可要千万保证皇上的安全,还要为皇上保好密,你说对吧?”梁师成就笑着说:“还是状元聪明,想得周到,比我这做了多年内侍的,想的还要周全呢”。
杨光华接着说:“我想这样哈,你赶紧去告诉张大山将军,你不要说皇上出宫;就说,你和我跟着一位王爷,尊皇命出宫办事,让他带着御林军,也别太多了,穿上便服,远远的跟着咱们,一旦发现有紧急事情迅速出动接应,但是不能让皇上发现了,也就是要暗中保护。你可知道荆柯刺秦的历史事件吗?不能不防啊”!
梁师成的表情有点严肃了起来,说:“我知道的。你这个办法好,我马上去,你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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