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金太宗指了指杨光华,“这就是你们曾经的第一大功臣、你们必欲杀之而后快的杨光华。他如今是我们大金国的太师,副相。本来,你父子二人到燕京后,朕不但不会召见你们,还要把你们赶到城外的破寺庙里去住。是他,杨光华,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朕请求,你们才得以在城里繁华地带居住生活。人家没有冤冤相报,而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父子两个面对人家,汗颜不?羞愧不?嗯?”
徽宗一边听金太宗说着,一边用眼睛余光瞟着杨光华。他原以为杨光华要借金国人的手来报仇呢。可杨光华没有。陪同金太宗坐在这里的其他三个金国重臣,轮番轰炸他,抨击他,而杨光华始终沉静地坐着,一言不发,没有火上浇油,也没有煽风点火。可见,杨光华的胸怀真的够宽,品格也实在够高,自己信任重用他二十五年多,足见自己眼光够准够毒。
这样想着,又听着金太宗那椎击魂灵的话语,徽宗的心情竟越来越乱起来。他绝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时机、这样的情况下,与杨光华见面,并且杨光华是主人,他却是罪人;杨光华高高在上,他却在下面跪着。啊,这真是造化弄人呀。老天啊,这是怎么搞的?怎么搞的嘛?徽宗在心里直喊,但却拒不回答金太宗的话。
隔了很长时间,只听金太宗又说,“今天,朕召见你们,不是你们面子有多大,朕是要亲自告诉你们,你们家的赵构当了皇上,宋朝复国了,但仍然是我大金国的藩属国,我大金国很快就要再派大军征讨他们。他们要是乖乖的,服从我们,什么都好说;可是要想以国再谋天下,那你们这个宋朝仍然逃不脱两个字:覆灭。”
“朕要说的第二点,杨光华现在是我大金国唯一的副相,也是太师。你们那些事儿,你们的所作所为,你们的点点滴滴,全在杨光华的脑子里。你赵佶当年的所作所为,拿出任何一条都可以杀你十遍八遍都不能为宋朝百姓解恨,也不能为我大金复仇。朕还真的小看你了。没想到今天你的态度如此嚣张,你给我摆谱、拿架子,你摆得着吗?你有那个资本吗?要论起你做的那些事,我现在就可以杀掉你,你这颗人头寄放在我这里,随时我都可以拿走,不要幻想让你的儿子来救你,你回故乡?慢慢等吧。也许,这一辈子都等不到了。”
原本,徽宗以为,金太宗召见他们父子,是为了儿子赵构当了皇帝,跟他要谈一谈,或者说将会让他返回故乡呢。可没想到,自己错误的估计了形势,说话说过了头,没有掂量好,惹得这大金国的君臣大发其火。好在杨光华一句没吭。假如杨光华要落井下石,凭他的口才、他的能量,可能自己的脑袋真就保不住了。这样想着,他已经没有了刚刚进来时的那股劲头,就如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无声地低下了头,并且头颅越来越低,简直就要塞进裤裆里了。直到听见一句:“起来,滚回去吧。”这才抬起头,四处一望,只剩下了押送他们的军官和他父子二人。原来,金太宗君臣早已离开了大殿,说这话的是那个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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