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过了约定时间,却不见朱和义的身影。蔡虎不免担心起来,是不是耍我们啊,看他昨天那样子,想必也不能来吧。
虞仁美倒是很了解这个老同学,他是个讲信用的人,很有哥们义气,读书的时候常常帮她们女生提开水瓶呢。但是现在,她担心的不是他,而是他的父亲,如果他不来,是不是他父亲……
她不敢想下去,拿出手机,找到和义的号码,却又犹豫起来,她生怕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噩耗传来,那让她情何以堪。
又过了十分钟,调解员跑出来询问情况,仁美无奈,硬着头皮拨通了朱和义的电话。
正这时,一行人走了进来。
四个黑衣男子外带两个老头,朱和义跟在最后。
双方坐定后,先有调解员将案情大致通报一番。
不等调解员读完,朱和义已经火冒三丈,拍案而起,“为什么不提他醉酒驾驶?为什么?”
调解员愣了一下下,进而回答道:“这是交jing部门出示的资料,本人只负责宣读,你有任何异议,等我说完好吗?”
“放屁!交jing部门?你唬弄谁啊,仁美,你说,蔡风是不是喝酒了?”朱和义不止脸上的肉在颤抖,胸部也在颤抖。
虞仁美的心也在颤抖,此时此刻,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酒后驾驶的,她心里一个劲的说对不起。嘴上却不得不说:“和义,你冷静点,那天我是新娘,八十桌客人啊,我真不知道蔡风有没有喝酒。”
“你胡说,你来敬酒的时候,他已经醉的不行了,难道你看不出吗?你不承认没关系,一桌子十个人呢,我看看那八个是不是也睁眼说瞎话!”朱和义强压怒火,他万万没想到虞仁美会是这种人。
“和义,你别急,我们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我们的心里和你一样的难过,伯父身体怎么样……”虞仁美试图安抚。
“谁是你伯父,你这个帮凶,酒驾都不承认,没什么好谈的!”朱和义起身要走。
身后一个小老头说话:“别急,阿义,我来说两句!”老头转身对虞仁美说:“我呢是阿义他们村的老人协会会长,现在阿义他爸昏迷不醒,按理说官司可以再等等,但是你们既然要谈,想早点解决,我们也来了,但是我看不到你们的诚意,如果这样,那就等他爸醒了再说吧!”
虞仁美见老者说话有了转机,赶紧说:“是啊,是啊,朱会长说的对,想必会长也处理过很多纠纷,你看……像这种,要不…….你看一下我方律师草拟的协议,还可以改的!”只要能谈,就成功了一半,虞仁美暗自盘算着。
老头年近古稀,对a4纸上的小子却看得清楚,一字一句的读来,不禁感慨,也算是有诚意了,医药费全包,外加赔偿五十万,交通事故赔偿,也就这个价吧!
“我说这位女士,你看,他爸爸毕竟还没醒呢,往后的病情怎么发展,谁也无法预料,这个协议是不是有点早了?”老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这架势,再拿个十万二十万应该不成问题。
虞仁美顺着套就爬进来了,“会长说的有道理,您啊放心,要是需要去bj、sh什么的大医院,一切费用都我们出,这个我们可以写详细点!”
“可这万一?”老头看了看朱和义,闭上眼睛,一脸的哀愁顿时爬满忧伤的布满皱纹的脸。
虞仁美知道他想说什么,赶紧说道:“不会的,伯父他会好起来的,那,要不这样,我们再出十万……”
老头沉思没有说话。
倒是仁美的律师低声说:“夫人,这种案子我有经验,你别急着……这个价是董事长说好的,我也觉得很公道了!”
“公道?有钱就有公道吗?我还不信了,你不急,我也不急!”朱和义本无心谈钱,听他这样说,忍无可忍,拂袖而去。
老头心想:也对,慢慢耗吧,反正人也没醒,肇事者投案了,急的是他们,就没再阻拦。
虞仁美眼看调解破裂,大呼:“和义,难道你忘了大学里我们是多么好的同学,你和蔡风简直比亲兄弟还好!”
“是啊,义哥,我哥常常跟我说你们的事情,你们是多好的哥们,这次意外他也很痛苦和自责,真的!”蔡虎说的是实话。
“痛苦?自责?笑话,喝的酩酊大醉,居然腆着脸说不是酒驾,这就是他的痛苦,他的自责,妈的,别太过分了!”朱和义破口大骂的出了法庭。
虞仁美眼泪都急出来了,“和义,我求求你,放过蔡风吧!”
“放过蔡风?现在是谁不放过他,是你,是你虞仁美,十年了,他为什么不结婚不恋爱,你结婚就好了,为什么还来招他,都是你,红颜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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