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卫群睡了过去,钟平最近睡眠不足,也想跟着睡,直觉告诉他现在不睡,等他们大清早到了b市他就没机会睡了。
哦……大清早。那是熊卫群应该换药的时间,但他不会换药,会直接挤上公交车赶去医院跟医生谈判……这么想也不尽然。手术的钱不够,熊卫群大概应该是先去凑钱。
会去哪里以何种方式凑钱呢……钟平实在是想不到。睡意一起,他就把头靠在椅背上,方感觉到之前略微落枕的痕迹。
大巴上摇摇晃晃促进睡眠,连完整的问题都没思考完,钟平就沉沉地坠入黑甜乡。
再醒来就是大巴上有个半死不活的乘务员,把睡着的乘客都叫了起来,说是十分钟后到终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再醒来的时候钟平看熊卫群的脸色比睡之前还白,他不安地瞟了瞟熊卫群受伤的地方,心里想着是不是又化出很多脓,或者干脆又流血了?
一想到伤口钟平又是毛骨悚然起来,为了把这个念头赶出脑海甩了甩头,向窗外看了去。冬天天亮没那么早,而且在这种似亮不亮的时候都会有雾气——空气不好的小城市大多都是这种境况。
车到站以后,两人下车。熊卫群仍保持着一言不发往站外走,钟平脖子上还挂着挎包,小跑两步追过去:“你得换药!”
熊卫群脚步都没停:“要在大街上换药?”
“呃……”钟平挤不出来半个句子。
半小时后,两人身在熊卫群家里。
熊卫群坐在沙发上,因为两个卧室的床都被上次走没及时赶出家门的小酸抓得乱七八糟还拿枕头里的稻壳子当猫沙用,屋里飘着深深的猫屎味儿。
除了卧室,厨房也遭了猫殃。冰箱被这贼精的猫打开,里面发臭的东西洒了一地。冷冻室里的东西也被翻得底朝天,冻肉什么的就赤果果地被小酸排列在阳台上化冻。
钟平又是一股深深的挫败感袭来,比猫屎味儿还深。他上次要是把东西都认真收拾一遍大概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熊卫群见此景还笑了,钟平揪着脸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有些气闷地扒了熊卫群的衣服,让他平躺在沙发上。
拆绷带的时候钟平脑补了很多伤口状况。俗话说脑补不如一见,真的看到伤口,就算做再多心理建设也没用,他照样想拔腿就跑,继续让小酸这死猫称大王。或许小酸能大发善心替他帮熊卫群上个药什么的。
他简直拿这个伤口彻底没办法,脑子里又开始不停想让熊卫群到医院去治,不然天王老子都不能阻止伤口溃烂了。
都到这个节骨眼了,他也不好开口说叫熊卫群自己抹抹脓擦擦药,毕竟一直喊着要处理伤口的是他。
钟平只好浑身脱力地卷棉签,沾碘伏,抹伤口。熊卫群不吭声,连气都不抽一下,他忍不住转头看熊卫群的脸,想探明白他是根本不疼还是怎么着。
熊卫群的脸仍然惨白得吓人,钟平忍不住问:“疼不疼?”
“别废话,快点弄。”熊卫群有些不耐烦的催他。
钟平又继续默默地用碘伏洗伤口,里面的脓好像越来越多永远都洗不干净,让他焦头烂额得好像大便干燥三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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