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天成喝了些酒,话便多了:“这个妖祸啊,要我说,就是北蛮人故意放出来,祸害咱们的!那边的人,长相就透着邪性,人不人妖不妖的,老二,你有学问,那句话叫啥来着,跟我不是一族,就跟我不是一样的心——”
“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是必异!他们跟咱们不是一心,是跟妖怪一条心的,你瞅瞅外面那个——”越天成一比划那只被明霜收拾完毕,只剩下一张皮挂在墙头晾着的熊姥姥,“家里养那玩意儿,能是正常人吗?”
越珍儿和越宝儿在旁边听得入神:
“北蛮人在家里养妖怪吗?”
“他们胆子好大啊。”
明霜从后世记载中得知,北蛮妖国中,妖族与妖兽其实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物种,妖族半人半兽的外形,战力强悍,而智力不亚于人,妖兽却只是各有神异的野兽罢了,能听从同源妖族的命令差遣。
至于妖国中数目最多的人族,有的是原住民,有的却是这边因种种原因逃过去的,一般以叛军和流放到此的罪犯最多。
那边人族地位低下,却不必交各种苛捐杂税,那边的税只有一种,就是妖兽税——每十户人家需一同供养一头妖兽,给它足够的食物,无论何种情况下,不得伤害。
越老太太正给重孙女们绘声绘色讲起松塔庄上以前发生过的故事,明霜在一边也听得兴趣十足,杜淑容却不动声色,在桌下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她一回头,正看见越明云和媳妇挤眉弄眼,口形似乎是在说:你瞧,老太太又要吓唬人了。
“那还是咱们刚搬来庄上的第三年,也是秋天,不过比这时冷,已经开始飘雪花儿了,打北边,就来了个收药材的北蛮人。
“那人长得,眼睛焦黄,两颗犬牙支出嘴唇老长,一副凶相。
“来之后,收药材的事弄得差不多了,俺们也坐在那儿闲聊,他说他家里,就养着一只‘老豹爷爷’,估计是个豹子精,当时他比比划划的,说那老豹爷爷有三个人接起来那么长的身子,一天得吃一头羊。
“按他的说法,这些妖吧,在人家里呆惯了,平时也不咬人,熟悉的人,还能伸手摸摸呢,说那毛可扎人。它成天就趴在院里晒太阳,吃羊,吃饱了出去溜达,这些妖之间,也打架,咬得血淋淋的,回去让人给敷药,这人说他家的老豹爷爷特别能打,经常把别人家的妖咬得剩半条命。
“你说这人吧,咱这边的人,对妖都是又怕又恨的,但当时看那个人的表情,他对家里养着这老豹爷爷,还挺得意呢,也不知咋想的。“但那毕竟是凶物啊,养不熟的,那北蛮人说他有过一个弟弟,才四岁的时候,看他爹喂老豹爷爷,一边喂一边伸手摸了两把豹子头,孩子趁着跟前没大人的时候,当那是猫呢,也学他爹上去摸,结果——”
越老太太压低声音,凑近重孙女:
“等他爹娘回来的时候,他那弟弟就只剩血淋淋的一只鞋和小褂子了。
“而且,等那个北蛮人收拾东西走了,隔壁村发现有个六岁的孩子也没了,直到今天,再也没找回来。”
越珍儿和越宝儿吓得一起哇哇惊叫起来,抱在一起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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