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搓热了手,轻轻去碰那双腿,冰凉的,惨白的,从她掌心戳进她胸膛里的心脏,大抵是痛得很,她还并没敢用多少力气,便见欧阳克整个人都痛得激灵了一下,眼睛微微张开,瞳孔仍是显得有些涣散,看见是她在,便又笑了一下,阖上眼睛了。黎融叹了口气,这样的人,执拗地硬撑,像把伞一样。
黎融的坚强源于她自小便学会的自我安慰,既然事情已发生了,自怨自艾是最不明智的做法。冷静地盘算了一下现时的状况,最近的需求是手头的药油已用完了,不过好在已经到了中都,并不愁没有药品可用。会安定好一阵子的,纵然她是弱小的,之于时代,之于故事,但对于这小小的事情,小到为人医治伤痛,她总该是可以做好的吧?
因为血脉运行在昔日被外力强行地阻断了,血液便难以运行到处于身体末端的双腿上,她的按揉与其说是缓解痛苦,不如说是帮助血脉运行得略微畅通些,但说到底身体已经损伤了,她这一点点补救实在是收效甚微,令人感到强烈的无力感。分明已经努力地去暖,但只消片刻,那双腿上的一点点血色便会退去,她努力温暖的一点点温度也会回归寒凉,她心中产生了一种近似于怜惜的倾慕,这又转化成了某种对于实体的冲动——想要吻他,但没有,对于如今这样的情况而言,爱是克制。
双腿已经可见比初见时的瘦了许多,骨骼嶙峋地突兀出来,因为伤痛和后来的忽视而变得畸形,像冬日里胡杨树落在大地上的枯枝。此时静下来,她又想到今日他为了救她而动了功力,这样用轻功,来到她身边,生生摔在地上!她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眼睛注意到那耸然的膝盖上显而易见的淤紫。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