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了个懒腰,整个手脚四肢却酸痛无比,身下的撕裂感经过一夜不仅没有愈合,反而更疼了。
我痛得嘶了一声,跌回了沙发上。
“夫人,你醒了……”福伯听见动静,手里端着一碗乌黑的汤药走进房来。
我赶紧坐直了身体,手指拨弄着乱七八糟的头发:“福伯,你回来了。”
福伯朝我微微点头,看向我的目光有些深邃和心疼:“夫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我郁闷地抿着嘴,是我的问题吗?是胡玉卿不爱惜我的身体好吧!
他连连叹气,走到我面前:“夫人还是先喝药吧。”我看着那碗黑漆漆,冒着热气的中药,不自觉想到了奶奶当初灌我喝下的毒药,不自觉地打了个干呕。
“不行啊福伯,我真的喝不了一点,闻着这味儿我都难受。”
福伯隐晦地笑了笑:“您现在的情况,确实会对气味比较敏感,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可良药苦口,夫人还是喝下吧,不然……你的肚子还会再疼。”
我现在的情况?
我赶紧问他我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得了绝症?
福伯却笑而不语,只是把药递到我面前,然后变戏法般变出了好几个纸袋子,里面是五颜六色的蜜饯和果脯。
“六爷知道你怕苦,怕吃药,特地准备了这些甜食。”
我立刻伸长了脖子,朝玻璃门外看去:“胡玉卿呢?他自己怎么不来?”
福伯的眼神立刻就黯淡了,压低了嗓音道:“六爷这次是真被夫人气着了,大清早丢下了这包东西,就匆匆地摔门而出,说是要回云梦谷闭关修养,老奴还是第一次见六爷发那么大的火,夫人你就服个软,说几句好话,哄咱六爷开心吧!”
我也不希望胡玉卿伤心难过,可是,相比他的性命,伤心就显得太过微不足道。
正好,趁着他闭关,我们也彼此冷静一下。
我咬了咬牙,接过了福伯的汤碗:“福伯,你不懂,我们两个各有婚配,我们不适合。”
听到这儿,福伯露出了一种很耐人寻味的神色,然后开口道:“当初为了保住六爷的性命,老爷和老夫人无奈之下去求了涂山狐族,谁知道那涂山家族竟然为难老爷夫人,逼迫他们签下婚约,后来我们才知道,是涂山家最金贵的小公主,看上了咱们六爷,寻死觅活地要嫁,但六爷却从未同意过这门婚事。”
“可签下契约,不就是答应了吗?人家涂山信守承诺救了他的性命,他还能反悔不娶吗?”我激动地问道。
福伯却一副避而不答的姿态,眼神示意我先喝药,他才会回答我的问题。
我强忍着恶心,仰起头咕噜咕噜的几大口就将药灌进了喉咙里,舌尖的苦味让我难以忍受,我伸手便抓住了一颗蜜枣塞进嘴里。
当那甜丝丝的枣味混合着蜂蜜的味道,在我的嘴里荡开,我的心也不自觉地也跟着甜,胡玉卿嘴上说着不关心我,其实还是很关心我的。
起码……他记得我吃不得苦。他这么好,可我却只能拒之于千里,这种痛苦煎熬根本无人可懂。
感觉到他对我的情义,我的内心说不出的难过,第一次发生了松动,或许……我们之间真的还可以努力一把。
真的能让涂山狐族和柳玄冥退婚呢?
我一口咽下了蜜枣,擦了擦嘴角:“我喝完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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