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爹死的那年,我才七岁。
而且这七年我见我爹的次数也有限。
但血脉亲情这种事,是根植在骨子里的。
也是我这些年行走江湖,一直念念不忘的。
“你多流一滴汗,你爹就少白流一滴血。”
我娘那咬牙切齿的一句话,时常在我脑海里响起。
直觉告诉我,对这侏儒下了如此狠手的,多半跟我爹的死有关系。
在场的人们都吓坏了,下意识地往后退。
两个值班的乘警也麻了,可能这是他们职业生涯里第一次见到如此场景。
其中的一个反应快,赶紧脱下外衣,把浑身是血的侏儒包裹起来,就往医疗车的方向跑。
火车上的医疗室,条件实在是有限,如果想得到真正的医治,也只能等下一站。
可伤成这样,用不了一会,血就流干了,这个侏儒的这条命,肯定是没救了。
另一个乘警想把女人搀扶起来,可女人浑身瘫软,自己使不上劲。
再加上卫生间的空间逼仄,女人还挺着个大肚子,乘警不敢下手。
仰头问:“谁来帮我一把?”
众人纷纷后退,都那么看着,没人敢伸手。
我挤过人群,说:“我来。”
乘警冲我点了点头。和我一起把女人搀了起来,架在肩膀上。对我说:“谢谢你了,小同志。”我摇头说,“没什么。”
乘警瞟了一眼我身后那些围观的人,好似自言自语地说:“现在的人,都他妈的自私到家了。”
众人明知道是在说他们,也不敢多言语,纷纷散了。
回到座位,我一筹莫展,王浩左右张望,凑过来,小声问:“怎么回事?”
我没言语,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我决定去找侏儒。
趁着他还有一口气,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问出点什么。
于是嘱咐王浩别乱走,保护好小哑巴。
然后起身,直奔医疗车。
医疗车厢就在乘警值班的车厢后面一节,距离我们的位置不远,所以很快就到了。
车厢门口有个厕所,里面有人,我假装在门口排队,左右看了看,附近没人。
便一转身,来到车厢门口。
门关着,探头透过那巴掌大的玻璃窗看,有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已经给侏儒包扎完了伤口。
其实所谓包扎,也就是用绷带把侏儒那原本就不大的躯干一圈圈地缠上。
希望能减缓失血的速度,让他多活一会。
医生端着装满染血纱布的盘子往外走,我一闪身,躲到门后,等她开门出来的瞬间,再卡着她的视角,闪进了屋子里。
她随手关门,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侏儒的面前。
此刻,他气若游丝,我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得抓紧问。“谁伤的你,你快说,我给你报仇。”
我沉声问道。
当年我爹,除了被砍断四肢,挖眼割舌头之外,还毒哑了嗓子。
但眼前侏儒从爬出去偷东西到被伤害,时间很短,所以嗓子应该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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