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万昀娇僵了一僵,先是羞耻,随即才是恐惧上头。
皇帝又道:“万昀心,你既然是来赴宴,为何又会在侧殿鬼鬼祟祟,莫不是,要行刺朕。”
最后几个字,皇帝眸光倏然变得狠厉。
万昀心被吓得哆哆嗦嗦说不出话。
皇帝却想起上次琼林宴上的毒虫,虽然后来查出万家人只是被人利用,可,事实当真如此吗?
若只是巧合,为何巧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
“不可能!”
一屋子人的目光在万昀娇身上凌迟,可比这个更难受的,是皇帝的态度。
他竟然怀疑万昀心,怀疑自己!
凭什么,就因为镇远侯一句话!
万昀娇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这回,是真的掉眼泪了。
委屈,还有恐惧。
往日她在后宫得罪了太多人,没有皇帝坚定的庇护,她会是什么下场?
可惜,整个屋子里,没有人关心她的处境。
君呈松声音平淡:“臣并未在万昀心身上搜出武器或是毒药,若说行刺可能性不大。”万昀娇还未来得及欣喜,就听他继续道:“不过臣是在陛下的厢房附近找到万姑娘,至于其他的,还请万姑娘自己说清楚。”
这话就很耐人寻味了。
方才万昀娇口口声声说沈青鸾是那个从窗户爬出去的女人,钉死了她试图攀附圣恩,以不光彩的手段想要入宫。
如今沈青鸾的嫌疑被洗清,桩桩件件的证据,反而指向万昀心。
万昀娇心急如焚,“万昀心,你个蠢货!你来偏殿到底做什么,你快说啊!”
万昀心哇地哭出来,“我想见镇远侯,所以才会来这里。”
说完这句,她将脸埋在地毯上呜呜地哭。
一个没经过什么大事的小姑娘,当众说出这种事到底是难堪的。
众人无声地看向万昀心口中的男人。
君呈松好似她说的那个男人不是自己一般,深邃的五官甚至泄出几丝冷硬戾气。
“万姑娘说梦话了,我和姑娘从无瓜葛渊源,姑娘想脱罪也不必说这种愚蠢至极的谎言。”
万昀心陡然抬起头,“从无瓜葛渊源?你不记得了吗?七年前你从恶狼口中把我救下来,那时候我说要嫁给你,是你说的,等我长大!”
哟,这两人竟有这样的渊源。
沈青鸾的视线悠悠地朝君呈松扫了过去。
燥热的夜,君呈松无端便觉得脊背处一阵刺骨的寒冷。
他陡然声音高了几分,“万姑娘慎言,娶亲一事我早就说清楚,只娶声名无瑕、品行高洁、容貌美丽、性情端庄、家世清贵的女子为妻,如今京城谁人不知,你攀扯上我也太没道理。”
说到此处,他话语里竟然带上几分委屈,“请陛下为臣做主,万姑娘今日说出这样的话,若传了出去,日后还有谁肯嫁给我。”
皇帝轻抚着有些胀痛的额头,“好了好了,别说了。”旋即语带无奈道:“日后你若看上哪位贵女,只要你喜欢,朕亲自给你赐婚。”
君呈松心头一阵失跳,下一刻难掩激动跪下行礼,扬声道:“陛下大恩,臣铭感五内,万死不辞!”
听皇帝这么说,万昀心却是万念俱灰,哀哀哭了起来。
那头万昀娇气不打一处来,当着御前却不好说什么,只得勉力辩解道:
“陛下,如今话已经说清楚了,昀心是对镇远侯有意才会私下来见他。这话说出去虽不好听,可跟谋害陛下绝无关系。”
皇帝冷冷地看她,“你方才不是一口咬定有人从朕的房间跑出去吗,还说那人掉了玉佩在朕的床榻上。”
万昀娇一阵语塞。
方才她有多信誓旦旦,这会她就有多灰头土脸。
众人的视线仿佛刮骨刀,刮得她面皮生疼,片刻后,她咬牙道:
“就是因为这块玉佩在,臣妾才敢确定那个人绝对不是昀心,请陛下明鉴!”
不到黄河心不死。
皇帝冷笑了起来。
“母后,这块玉佩究竟从何而来,您应该清楚吧。”
太后颇觉没脸。
方才众人以为玉佩是沈青鸾时,她曾言辞凿凿说玉佩丢了主人不可能不知道。
如今这玉佩居然是慈昭殿的,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正在这时,外头的太监禀报,慈昭殿的冬雪来了。
皇帝将她召了进来,太后立即便喝问:
“冬雪,这枚玉佩是陛下和哀家赏赐给你,如今怎么会出现在万寿节的偏殿之上被万嫔瞧见,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不一五一十说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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