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这幅字能不能送给我?”
这话直白得接近滚烫。
仿佛有一股热气混合在这些字眼中,扑到沈青鸾面上,烫得她不由自主地有些发臊。
今日这场,虽说是诗会,可也只是男女相看的特殊主题而已。
在这种诗会之上,求赠异性的墨宝,其含义呼之欲出。
若她是个普通女子,这一桩自然只是趣闻,可她却刚刚和离。
若非知道这人没有恶意,沈青鸾定要怀疑忠勤伯夫人邀她赴宴的用心了。
这人的鲁莽,在沈青鸾认识的人之中,只有君呈松能与之一教高下。
自古秀才怕遇兵,沈青鸾可算是怕了这些武夫。
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正要找个借口拒绝,就听到一个低沉、喜怒不辨的声音响起。
“如此好的字,应当悬于高堂,怎么能让你一人独享。”
沈青鸾闻声望去,君呈松缓步而来。
他生的高大俊朗,气质却冷冽,踏步而来时,宛若一柄开过刃的长刀,让人不敢逼视。
人群被迫让开,任他长驱直入。
沈青鸾暗暗皱起了眉。
这人该不会乱说些什么吧。
陈宣没领会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大咧咧道:“悬于高堂?侯爷什么时候会说这种文邹邹的话了?
以前军师让你看几本书,你说你最讨厌的就是读书人,谁若是再逼你读书,你就要砍他脑袋坐凳子。”君呈松:……
步履隐隐乱了一瞬,恼怒地瞪了陈宣一眼,“胡说八道什么,我最敬重的就是读书人。”
不知是说给谁听,又加了一句,“我近日也读了不少书。”
沈青鸾一言难尽地扭开了头,心中却是微动。
方才陈宣莽言莽语,虽是热切的孺慕,落在寻常女子身上只会引来寒暄打趣。
可沈青鸾如今刚刚和离,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若再招惹上男人的爱慕,无论她作何反应,都会于名声有损。
如今有君呈松这么一打岔,倒让众人将方才陈宣的示好给抛到脑后。
沈青鸾略略松了一口气,听说了消息的忠勤伯夫人便带着一帮夫人过了来。
“听说今日我的宴上出了两个女状元,既有好字,又有好诗?”
陈芳拽着忠勤伯夫人的手臂,眼底满是敬佩雀跃。
“沈姐姐这幅字真真是极好,母亲可否开口,让沈姐姐将这幅字赠与我?”
忠勤伯夫人狭促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打小就见不得好东西,自己眼红不说,还惯爱篡夺你哥哥替你出头。”
几步间,忠勤伯夫人走到沈青鸾面前,不动声色将原本离得有些近的陈宣挤开,弯腰拿起沈青鸾写的那幅字画。
“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果真是好字,好句。
气吞山河之势乃我生平仅见,若非亲眼所见,我绝对无法相信,这样的字是出自女子之手。”
忠勤伯夫人满眼赞叹欣赏:“方才我两个孩子虽然无礼讨要,却也是实实在在太过喜欢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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