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通民众的心目中,实刑和缓刑唯一的差别就是进不进去蹲。反正只要是人民法院一下判决,被公诉的被告人就是犯罪分子。
对于老实本分的家庭和人来说,家里出了个犯罪分子事件很丢脸的是,周边邻里,工作单位,到处都有人指指点点,当事人即便脸皮厚如鞋底,也难承受可畏人言。
尹旭奎很不想上班,因为翁贵怡被判刑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他成了行里无聊人士眼中的最大的瓜,眼下已经没人避讳他在或者不在场,同事公开的嘲笑和戏谑比比皆是,那个王姐甚至当面就询问翁贵怡官司的种种,尹旭奎但凡有点不耐烦,她就大声嚷嚷,讥讽叫骂尹旭奎假清高,装大尾巴狼,有的时候尹旭奎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抽到墙上去,可他清楚的很,自己在行里本就是个不受待见的软柿子,除非做好了被王姐讹上并且被开除公职的准备。
于是尹旭奎又想起了在李家镇分理所的那段时光,对于当初挣命一般回到行里的行为,他后悔了,当年想着从李家镇轮岗回行里是为了家庭和孩子,可现在看,他没能教育好孩子,也没能挽救的了家庭。翁贵怡从法院回来之后即便天天都在家,也没给他做过一顿饭洗过一件衣,似乎每天就是待在房里,而他天天下班之后反而还要买菜做饭像以前一样伺候着她,就这也落不下一句好,翁贵怡连跟他最基本的言语交流都欠奉。
这段时间丈母娘和丈母爹也老往自己家跑,翁贵怡不愿意说话,老两口就把邪火往尹旭奎身上撒,话还是那么一套,什么翁贵怡能犯法全是因为尹旭奎无能。什么尹家从结婚那天就亏欠了翁贵怡等等,总而言之就是尹旭奎不能挣钱,所以才导致翁贵怡为了这个家铤而走险。
尹旭奎不明白丈母娘两口子是什么逻辑,他也不想跟他们吵,反正婚是早晚得离,只是在他眼中翁贵怡看着情绪低落,自己还狠不下心趁这会儿落井下石罢了。
而这个早上尹旭奎看着翁贵怡出门,又哪里知道那个目前只剩下法律意义上还是老婆的女人这会儿正跟别的男人在床上颠鸾倒凤。
在早会前换好了行服,尹旭奎又一次上了楼,和上次不一样,这次他是真厚着脸皮又一次敲开了郝副行长的门。
“郝行长。”
“小尹啊,什么事。”
郝副行长依旧是一副和蔼的态度,但显然对尹旭奎来找自己有些诧异。
“郝行长,我想……我想回李家镇。”
“嗯?”郝副行长愣了一下。“你当初可是死活想从那边调回来,现在怎么又想过去,是因为你爱人……”
“嗐,行长,不是什么爱人了,早晚得离。”
尹旭奎的神色很黯然,这一段时间他早已精疲力竭,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下,这一次来找郝副行长,他已经完全舍了脸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转着圈丢人,不在乎什么脸皮了。
“我明白,我明白。”
行里当然不可能都是坏人,如果说有好人的话,尹旭奎一直觉得郝副行长算一个。
“出了这样的事,确实一般人承受不了,你媳妇也是……唉,年纪轻轻地,能做这样的事。我呢也不想劝你,咱们银行是金融系统,家里有人犯了经济案件还是比较敏感的。家庭的事你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我等旁人也不好再劝。不过工作上,你也知道能从下边调回来不容易,要是再轮下去,想回来可就难了,好歹我也得注意影响不是,所以你要想好了,我知道行里最近有些流言蜚语,但是讨厌的人就那么几个,或许过阵子大家不关注这事就好了呢。”
“行长,谢谢您,其实我挺喜欢李家镇那地方的,靠海,看着心胸都开阔了许多,当初之所以拼命想要调回来,是为了家和孩子,现在这家,我是救不回来了,我就想救救自己,您放心行长,要再去李家镇,我不会主动要求往回调。”
郝副行长听了,眼里多了丝怜悯,他叹了口气点头:“你先上岗吧。”
“是,谢谢行长。”
尹旭奎挺感激郝副行长,连连道谢,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心里那层厚重的阴霾似乎终于透了点光,让他觉得腔子里也没那么憋闷了,他甚至觉得如果这次去了李家镇,在和翁贵怡离婚之前,他是不想再回那个家了。
王明远的卧房里,刚刚激情云雨过后的翁贵怡和王明远仍旧依偎纠缠在一起,仿佛意犹未尽,王明远倚在床头抽着烟,翁贵怡则靠在他胸口肚腹之间的位置,乖顺的像只猫。
“你刚才弄到里面了,不会怀孕吧。”翁贵怡还是有些担忧。
“怀了孕就生,生出来我养。”王明远很霸气的回应,翁贵怡就掐他腰上柔软的肉。
“我可还没离婚呢。”
“那就离呗,都已经这样了,再和那半残废牵扯下去没啥意思。”
“别这么说他。”翁贵怡起身在王明远胸口用粉拳轻轻捣了他一下。
“要换成别人,怕是早在我进去的时候就跟我撇清关系了,他对我不离不弃的,花钱给我请的律师,回来这几天还和以前一样照顾我。要是现在离了,怎么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那你在里边的时候,想他还是像我。”
王明远的手滑进了被子里,翁贵怡害羞的嘤咛一声,然后在他胸口上啃了一口:“当然是你,可我又不是没良心,我就是不爱他了,可是不想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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