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一变,惨兮兮的,再不是刚才的轻松,惊呼道,“程先生!”
她在害怕。
程放眸色一沉,将许莓抗拒的惊慌一并尽收眼底,意识到是自己唐突了。他拧了下眉头,满是歉意,“抱歉。”
一时间,二人彼此间无话。
好半天,许莓才从先前的惊恐中挣脱出来,“对不起,程先生,是我的问题。”
她有心病,实在是没办法接受这样突如其来的好意。
或许是太过于尴尬,许莓想了下,踉跄的从椅子上跳下来,极其艰难的朝着病房内跑去,好半天,她又去而折返回来,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塞给程放。
程放一眼看去,是张字迹工整的欠条,瞬间知晓许莓的心思。
他无奈,更是有些想笑。
许莓耳根红的似是能滴血,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医药费,你帮了我这么多,一笔是一笔,我不想欠你的。”
她现在是没钱,但是也不想让程放瞧不起。
但程放没急着收,将欠条放在了一旁,问道,“你知道,烟火大会的那天,我为什么要帮你吗?”
对于这件事,许莓也曾想了很多,但又找不出个眉头,只当程放是个大好人,愿意对她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软骨头出手帮忙。
程放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记得孟氏集团的二公子孟昊吗?”
提及这个人,许莓脸色一热。
程放冷哼了一声,眉眼间皆是冷意,“他曾玷污了我最好朋友的妹妹。”
所以,任凭孟家背后权贵如何庞大,他都将孟昊直接告进了局子里。
至此,彼此结怨。
他好意提醒道,“所以,你也不必对我帮你这件事太有压力。”
许莓恍然大悟,明白为何程放会不计前嫌的对自己出手搭救,只是这背后的渊源实在是令人觉得格外沉痛。见话题太过于沉重,程放挑了下眉,语气舒缓道,“其实我大学读的就是法律,只不过是在国外念得,一经毕业后就立刻回了国。可以说,是当消防员也好,是当律师也罢,都是因为不甘心,更想帮人维权解困。”
说着,他又扬了下眉头,恢复先前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
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久远的,如今提起来反倒是令人倍觉陌生了些。
许莓心思敏感,听他这样说,分明又是副故意在人前试图强压着自己心中伤感的隐忍模样,他试图与人交心,更不想被人洞悉自己的狼狈,所以有些话说的轻飘飘的。
可这样带着拘束的活着,很累,更是磋磨着自己,从来不能真的快乐。
许莓瞧得格外难过,缩了缩身子,黑沉沉的睫毛朝下压,回想自己难堪的过去,更是悲从中来,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多了个与自己一样的伤心人。
她低着头,扯紧了些外套,只觉得这些年过去,唯有程放,是真的将她背后几番狼狈的模样看去,更是不求回报的搭救着自己晦涩难堪的日子。
她在心中认定,程放是个好人,以至于在这一刻,她不想让他难过,血液中掺杂了些错觉,令她有了种惺惺相惜,更想要对程放一吐为快的冲动。
许莓头脑一热,暂时忘了,他们往来路不同,更是天上地下的两种人。
受些恩惠,过于交付真心,就是在自己的头上悬了把刀,变相的等死。
许莓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怔怔的看向程放,“程先生,我不想维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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