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看着如同困兽一般的骆白龙,他又有些心血来chao了,但是仅仅是结合着《天问》里齐桓公的典故,把骆白龙给活活饿死,让蛆虫爬得遍地都是,这点教训对于这位高高在上的城主够吗?不灭法王又能从中汲取到多少快感呢?
骆白龙捧着肚子,他的肌肉在痉挛扭曲,他痛苦的嗄声道:“拓拔宇,你有种就杀了老子,看看你在师傅、师祖面前有没有这个胆量!”
不灭法王若有所思的望着墙上的祖师画像,道:“我有个问题,正想问问你呢,师兄?”
“你想问什么?”
“你说假如师傅在天有灵,他会怎么评价我们两个呢?”
骆白龙冷笑道:“这还用说吗?你变成了个大魔头,而我……”
“而你却是万人景仰的入云城城主吗?”不灭法王替他说了下去。
骆白龙鄙夷的望着不灭法王道:“总之我与你早就不是一个道上的人,有什么好比较的,师傅如果在世的话,一定会和我一样替天行道,现在我只是觉得师傅他一定会后悔当年没能废了你的武功……”他在说到武功两个字的时候突然语塞了,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忽然开始后悔,后悔自己所说的话,他为什么会后悔?
不灭法王的脸上出现了喜悦,就好象顽皮的孩子想到了好的整人点子,他泯了泯嘴唇,道:“你说什么?废了谁的武功?”
骆白龙的目中露出了惊恐之se,道:“师弟,你别乱来!我们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是吗?”
“什么别乱来?你怕我对你做什么呢?怕我废了你的武功吗?”
“我……”
“这可是你帮我想的点子啊,为什么我一开始没有想到呢?先废了你的武功,再让你在这里慢慢的烂掉,这是多少美妙的主意啊!”不灭法王的喜悦又丰富了起来。
骆白龙忽然爬起来,要朝剑台上跑,对于他现在这种身份来说,也许最最不能够接受的就是失掉武功——一个废人怎么配做入云城的城主?他突然痛恨自己说出那样的话,人xing就是这样,你希望享受别人的痛苦,但同时你又惧怕那痛苦,人xing就是如此矛盾而肮脏。
不灭法王一个箭步上前,从后边抓住骆白龙的脖子,将他整个人生生提起来,用力甩到身后,像个玩偶一样重重的摔在地上,骆白龙感到身上的骨头都被这次抛摔给弄得散掉了,他的伤口撕裂般疼痛,又开始渗血,他在巨大的痛楚与恐惧中,意识到不灭法王手臂上的力量是多么恐怖,和十年前他们同样作为入云城的首席大弟子时相比,现在的不灭法王已经变得深不可测,绝不是他凭着入云剑法就能够对付的。
“妖夫拽炫,何号于市?
周幽谁诛?焉得褒姒?
天命反侧,何罚何佑?
齐桓九会,卒然身杀。”
不灭法王像个诗人一样带着唱腔吟着屈原的《天问》,骆白龙困惑的望着他道:“你在唱什么?”
“这几句诗是屈原的《天问》,你没有读过吗?”
“我不读《天问》。”
“噢,差点忘了,你是不读《天问》的,你的爱好是王曦之和黄庭坚的字画和商周的青铜器,你觉得他们更为高雅,更加符合你的身份,对吗?”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要你理解这几句诗的意思。”
“什么意思?”
“前两句是个典故:周幽王姬宫涅的王后褒姒原是一名弃婴,被一对做小买卖的夫妻收养,在褒国长大,周幽王三年,周幽王征伐有褒国,褒人献出美女褒姒乞降,幽王爱如掌上明珠,立为妃,宠冠周王宫,翌年,褒姒生子伯般,幽王对她更加宠爱,竟废去王后申氏和太子宜臼,册立褒姒为王后,立伯服为太子,周太史伯阳因此而叹道:‘周王室已面临大祸,这是不可避免的了。’”不灭法王道。
骆白龙道:“后两句呢?”
“后两句是拿褒姒对比齐桓公的,齐桓公的故事,你应该知道吧?”不灭法王道。
骆白龙讥诮的道:“齐桓公九合诸侯,创下千秋伟业,褒姒这样的妖妇怎能和他相提并论?”
不灭法王扬起一根手指,道:“现在终于说到重点了,天命反侧,何罚何佑?”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天命从来都是反复无常,何者受罚何者得佑,这都是人无法预知的,褒姒这样的小人却做了王后,最后害得周朝灭了国,而齐桓公这样的千古雄才却最终受困身死尸朽,这就是天命,难道不是吗?”
“我还是不明白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只想告诉你,人最终的命运并不是由哪个人来评价的,就算我当年被逐,而你顺理成章的继承了城主的位置,但这都不是最后的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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