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接受,程渊喝了口酒,“那就……说吧。”
岑雁:“周满吗?”大佬看上周满了?!
她压下心里的惊喜,“我是五年前认识她,她好像大学毕业一年吧,找不到工作,就进了我的公司。”
“你的公司?听都没听过,屈才。”程渊淡淡吐槽。
岑雁讪讪道:“小本生意哈哈哈。”
“她身体不好,好像是大病一场刚刚好,母亲也是刚刚去世,初见她是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后来才养起来的。”
她母亲去世?她生病了?
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程渊握着酒杯的手慢慢垂了下来,蹙起的眉头昭示着他心情不好,岑雁有些不敢说了,商齐之道:“说啊,多说点。”
“嗯……,周满是我见过最能熬的人,那时候她陪着希月去一个山里拍戏,设施太差,搭好的棚子塌了,为了救人,被钢管划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山上医疗设施更差,等送到卫生所时,伤口感染严重,发高烧,有钱也不收,怕她死在狭小的卫生所。”
岑雁偷偷望了眼程渊,他好像入定了,沉默不言。
她继续道:“后来,生生扛过去长成了一块烂肉,剧组不愿意带着她,怕摊上责任,为了工作,她当着那些人的面拿了把刀,一点点把伤口刮干净,刮得骨头都能看见,还签了免责书,抬头问他们现在能不能跟组了。”
“那时候她的样子,狠得令人害怕。”
“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她谈资源谈得胃出血进医院,痛经就吃布洛芬……都是常态了。”
话音落下,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商齐之都惊了,“你收周满钱了,这么说?”
岑雁双手起誓,“我哪敢啊,都是真事,”小声补充,“她本来就很苦,没有亲人,孑然一身。”
商齐之咽了口口水,看向程渊。他整只右手颤抖不停,他闭了闭眼,近乎喘不上气,心脏发颤。
她得……多疼啊。
他记得,她很怕疼的。
熬过来就活,熬不过来就死。他想,周满,离开他过得那么不幸,为什么不回来找他。他不敢在想,只要想到她已经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日日夜夜,他的心脏就在滴血。
“你出去吧,”商齐之见程渊状态不好,提前叫岑雁离开。
“我的心好痛,”程渊眼眶红红的,惘然看向商齐之,“为什么?”
“或许,你爱她。”
他爱她?这已经是程渊第二次听到有人这样说了。
“爱是什么?黎舒说,天平倾斜的那刻,爱就出现了,所以我会在她差点被人侵犯时暴怒,把白羽柔逼上绝路;会在她失去理智,不顾一切保下她;会抛弃黎舒去救她,”程渊望着商齐之的眼神那么清澈,那么单纯,“这是爱吗?”
商齐之叹了口气,没见过爱的孩子,怎么会抓得住爱呢。
程渊是家境优渥,一路顺风,可他的父母商业联姻,争吵,冷暴力,恶语相向充斥了他整个童年,阴暗潮湿的童年让他冷漠乖戾,用高高在上去掩饰自己缺失的灵魂。
而他遇见了周满,那样一个极具生命力的人。
她无路可退,为了生存,自己创造道路,即便可能剑走偏锋,贪慕虚荣,可底色与程渊高度重合,善良但嘴硬。
程渊找的每个替身,并不是有黎舒的影子,而是有周满的影子。
久别重逢,干柴烈火,压抑良久的爱便喷涌而出了。
商齐之郑重地点了点头,“你真的爱她,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程渊从商齐之那里离开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爱周满。
程渊爱周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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