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重重的砸在山坡上,随后就是无法停止地向下翻滚,双手毫无目的试图抓住什么停下却只是徒劳。
砚安不顾树枝石头不断硌划在身上的剧痛,拼尽全力护住肚子。
终于,在不知道翻滚了多少圈,砚安身体撞到一片柔软的杂草上,翻滚才停止下来。
“好、好疼……”
砚安呼吸急促,骨头像是要散架了一般,他晃晃悠悠地撑起身体,随着叮铃铃的铃铛声,触动了山间猎人的机关,一张大网就从这堆杂草的上方罩了下来。
砚安此刻却像是惊弓之鸟,以为这大网是追捕他的士兵丢下来的,他双手胡乱地撕扯着那粗糙的网丝,双脚也拼命地蹬踹,仿佛在与无形的敌人进行着殊死搏斗。
然而,经过一番徒劳无功的挣扎后,他终于意识到,周围除了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心跳声外,一片死寂,连个人影都不见,更别提什么追捕的士兵了。
“没…没有人?”
此刻砚安已经分不清身上哪里痛了,脸上身上全是细小的伤口,头发与衣衫俱是乱的,他下意识裹紧了身上单薄的衣衫四下张望。
他逃得莽撞,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每日三次吃饭的时候,隐约偷听到了,今日车队会离开肃城。肃城城外有许多较为荒凉的村庄,总能找到躲避的地方。
总能回到妻……
砚安突然感到了一阵迷茫,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
“总能回到妻主身边吗?”
这个念头如同一根细线,紧紧缠绕着他的心,
但现实却如同冰冷的利刃,无情地割裂了他的幻想。随着局势的急转直下,妻主的亲信接连被捕,昔日的战友反目成仇,每一个消息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他本就脆弱不堪的心上。
特别是那条如寒冰刺骨的消息——“岑漪叛变文宣,已被定远将军亲自诛杀”,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告诉他,妻主丧命已是事实。
“呃…不、不会的,妻主怎么会……”
砚安的声音已经不成调子,双眼失去了焦距,空洞地望着前方,脑海中却如同走马灯般回放着妻主和煦的笑。
“师傅师傅!捕兽网的铃铛响了,定然是捕到了大猎物!”
突然,黑暗中传来一阵清脆的男童声。
“你可要小心啊,要是捕到了好猎物,给你师姐炖了汤,补一补身体,那个毒可不是一般的毒。”
紧接着就是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举着火把走过来。
砚安惊了一下,下意识想躲起来,可被大网绊住了脚,重新栽倒在杂草上。
“师傅…这、这好像是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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