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裴应淮察觉到身下人有一瞬间的僵硬。
月光洒在叶兰音的长发上,如瀑布般流淌。
她眼中没有他所期待看到的喜悦,只有一片荒芜。
“裴应淮,不管怎么样,我都是要走的。”
偏过头,叶兰音轻声说。
她抬起头,眼底隐约泛着泪光。
“你娶我,裴家就让我进了吗?”
如果她不是谢家的女儿,如果她的真实身世没有那么显赫……
叶兰音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裴家何尝不是一个天堑。
“我不在乎你的身世。”
裴应淮直勾勾盯着她,眼神炙热,像一个吻落在她脸颊上。
“裴家我做主。”
他伸出手紧紧包裹住叶兰音的手,像是怕她下一秒就不见了一样。
叶兰音却再也生不出那股雀跃的心情了。
“可我不想,”她将手从裴应淮手中抽出,抗拒扭头,“我不想过被人揣测、诋毁的日子,也不想心惊胆战活在危险中。”
月光落在她的眼底,像一片苍白的雪原。
“我只想带着孩子们远离这块是非之地。”裴应淮猛地闭了闭眼,青筋隐约在额角起伏。
叶兰音看见大门内,两个孩子似乎正好奇地往花园里看,忍不住推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对不起,请回吧。”
大门开了又关,她走进屋内,里面的笑声被隔离得飘渺,裴应淮站在树下,眼底一片阴翳。
……
麓枫酒店内,陆致弘搂着两名衣着清凉的小模特正吞云吐雾,助手走来对他耳语两句,他惊愕地睁开眼,毫不留情地将小模特推到一边。
“谢睿轩来过又走了?”
他摘下嘴边香烟扔到地上,价值不菲的手工地毯立马被烫出一个烧焦的洞。
“谢家一家子人真会给我找事情干!”
陆致弘低声骂了一句,看向助手。
“婉蓉那边说什么了?”
他声音带着一丝怒气,像是爆发的前兆,助手战战兢兢低头。
小声道:“裴二太太那边……刚才叫人来说,说裴应淮的母亲好像醒了。”
陆致弘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点异样。
“醒了?她不是脑死亡,成植物人了吗?”
他怒到极致,反而冷静下来,坐到沙发上给自己灌了一口烈酒。
辛辣入喉,目光清晰起来。“是,但是裴应淮之前找了国外的专家,用前沿药物误打误撞,竟然真把她弄醒了,二太太说今晚去医院看过,不是假消息。”
“我明白了。”
陆致弘仰头倒在沙发上,眼皮下面的眼珠转个不停。
助手见他这样,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大着胆子又问。
“陆总,裴应淮的母亲知道当年的事,听说今晚,裴应淮要把她从医院转移出来,我们要不要?”
“你当裴应淮是傻子啊!”
陆致弘突然暴起,拿起酒桌上的杯子就朝助手掷去。
助手被砸得额角流血,却动也不敢动。
“接二连三动手,又不是我们自己的地方,嫌死的不够快?”
他怒骂了两声,胸口起伏不定,在房间内暴躁地走来走去,平时的温文尔雅一丝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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