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庄园里,云婉蓉端着一碗宁心汤,走上二楼,敲响了裴应淮的书房门。
门从里面开了,露出钟立略微惊讶的脸。
“二太太。”
他恭敬地侧开身体,云婉蓉站在门口,和书桌后的裴应淮遥遥相对,又不进去。
书房重地,她是二房的人,要避嫌。
“二婶,您怎么来了?”
裴应淮听到动静抬头,随即起身走了过来。
云婉蓉带着一抹慈爱的微笑。
“我听说你最近为了集团的事务,忙得连家里都不得闲。我在希腊那边学到了一个汤的方子,据说能凝神静气,所以特意熬了一些,趁热喝了吧。”
她手上稳稳地端着托盘,裴应淮揉了揉鼻梁,露出浅笑。
“二婶辛苦了,我是晚辈,怎么好意思喝您的汤。”
他微微颔首,示意一旁的钟立接过瓷碗,放到一旁。
云婉蓉醉翁之意不在酒,汤只是个幌子。
他们都明白,裴应淮不可能让她的东西入口。
想到昨晚顾正明的汇报,云婉蓉笑容越发加深。
高傲如裴应淮,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后,还会捧着叶兰音吗?
看见此刻裴应淮周身沉郁的气息,她觉得一切都朝着自己的计划在走。
“这有什么,我煮了一锅,不光给你,待会你爷爷、二叔、砚舟他们都有。”云婉蓉轻轻放下手中的托盘,脸上带着一抹试探的笑容,轻声细语地对裴应淮说:“应淮啊,砚舟和欣欣的订婚宴就在下周了,这花园里的布置,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
她才是裴家唯一的女眷,可事事却还要过问家主。
想到这里,云婉蓉不禁气闷。
裴应淮点点头。
他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心上,既然云婉蓉问了,他便顺水推舟。
“是,二婶说得没错。只是我对这些布置的事情一窍不通,一直等着二婶回来,好让您亲自操持。”
云婉蓉听到他这么说,脸上立刻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在她看来,掌握权力就是最让人舒心的。
“还是你明事理,知道订婚宴在社交圈中的重要性。这种场合马虎不得,我们得好好筹备一番。”
她想了想,又试探道:“对了,请柬这些,你这边有要请的人吗?”
裴应淮脑袋隐隐作痛,被云婉蓉拉着闲扯,耐着性子清冷道:“没有,一切二婶做主就好。”
云婉蓉持家已久,应该懂得宴客的规矩流程。
邀请的总归是和裴家有旧的世家、和生意场上的伙伴。
“行,”云婉蓉笑了笑,“除了常规那些人,我准备邀请叶兰音。”
听了她的话,裴应淮眼中平澜无波,只略略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邀请她干什么?”
他语气淡然,云婉蓉探不到他的情绪。“叶小姐到底和裴家有些渊源,我以前也是拿她当女儿看待的,虽然出了那档子事……”
云婉蓉遗憾地叹了口气。
“她现在带着两个孩子,过得不容易,又和砚舟有过一场,我也不想落井下石。”
她把话说得面面俱到,明里暗里提醒叶兰音曾经是裴砚舟的未婚妻,又有两个野孩子。
把叶兰音贬到了尘埃里。
“都随您,”裴应淮听了没说什么,他的嗓子沉静有力,仿佛没有什么可以撼动,“您看着办。”
云婉蓉自觉火眼金睛,看见裴应淮气息里透出的一点烦闷,便如同大获全胜一般,心满意足地退了出去。
她走后,裴应淮支着的面色陡然阴了下来。
云婉蓉就像一条毒蛇,在他脚边盘踞着,随时准备发动致命的一击,注入致命的毒液。
“帮我在刘园订个明晚的包厢,”沉默半晌,他朝钟立吩咐,“约叶兰音见面,请她不要带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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