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望舒说这次考试极其难,果然说的没错,她通篇看下来,只觉得超纲,细细一想,这次考试好像也并没有给过什么大纲。
她呆坐在桌案前握着笔半天没有动手,直到后背被一张纸团砸中。
芷蘩转过头,赵望舒正朝她挤眉弄眼。
赵望舒见她回头,瞪大眼睛指了指地上的纸团,芷蘩迟疑一瞬,还是捡了起来。
赵望舒:好妹妹,第一题答案是什么?
芷蘩忐忑的乜了一眼坐在高处伏案写字的两名考官,一名是慕容凤来,另一人是门下省的一名官员。心道这赵望舒胆子是真大,当着他们的面也敢跟她互通消息。
她还没回复,又一个纸团扔了过来。
赵望舒:别怕,我家都打点过了,没事的。
芷蘩捏紧纸团,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她犹豫再三,还是在纸上空白指之处写下了几个小字。
她偷偷将卷子竖起来给赵望舒看。
偏偏赵望舒目不能远视,是个短视眼,她激动的眯着眼睛跟个甲鱼似的伸长了脖子,脖子都快抽筋了,才终于看清楚上头写的几个小字。
宣芷蘩:我也不知道哇。
赵望舒几乎要吐血。
看她没有再纠缠自己,芷蘩松了口气,刚要开始答题,一转身,面前忽然有一座山一样的人影挡住自己眼前的光亮。
她抬头,门下省那位郎中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上浓眉直竖起,一双绿豆眼眯着眼瞪着她。
芷蘩张了张嘴,看了眼赵望舒又看了眼眼前的郎中。
那郎中伸手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笃笃”两声响过后,两名内侍上前来拿走了她面前的笔墨纸砚和试卷,又有两名内侍驾着她往偏殿走。
这里是临时关押违纪考生的屋子,她欲哭无泪的辩解:“我什么也没干。”
国字脸郎中声音洪亮:“考场之上互通消息便是违纪。”
芷蘩瞠目结舌:“通消息总要有人跟我互通吧!”
国字脸郎中不说话。
难怪赵望舒说没事,敢情是她没事。
她趴在偏殿的垫子上呜呜哭出声来,一边哭一边捶打竹簟,只觉得整个人生都灰暗了。偏偏这里还在宫里,不能放声大哭,她想着反正已经被赶出来了,索性回家睡觉得了,她爬起来就要出去,结果又被告知得等到考完了再出去。
她呆了一瞬,忽然拉住门口的宫人,将自己手上一只琉璃镯子塞进她手里,“你帮我跟尚仪说一声,我今日没有和人互通消息,我是宣家三娘,尚仪知道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宫人来敲门。
她“噌”的一下翻身坐起,扶了扶鬓边的钗环。
广袖长袍的宫人弓着腰进来,细声细气道:“县主莫急,方才尚仪已经查清了原委,县主蒙冤受连累,不该就此从考试除名,尚仪吩咐我等前来送纸笔,继续请县主答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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