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半天是在计较这个。
难怪说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头也不敢抬起来看他一眼。
他脸色冷下来,手里的象牙筷子往筷托上一扔。
说起来他自认为长得不错,今日有意无意的敞开衣服,倒叫她很嫌弃似的。
宣沉渊索性连衣服都懒得披了,一手扯开衣襟,随手剥下外衫“哗啦”一声扔到一边的花几上,上半身彻底的在她面前裸了。
他慢条斯理的在她面前坐下,白花花热腾腾的胸膛呲啦啦的对着她,俊美的男人嘴角噙着笑,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局促的神色。
女子从颈窝到耳根再到脸颊眉眼之间,红晕一路攀爬直上,跟打散了胭脂盒似的。
那双远山细眉微微蹙着,愁云笼罩。
“低头做什么?”他温声道:“吃啊。”
“哦。”她拿起筷子,低头扒面。
纤细的手腕半隐在菖蒲紫的袖口,袖口处银线密密麻麻绣着精致的莲花暗纹,随着她手腕的细微动作,好像有流光溢转在其上,矜贵又秀致。
他静静的看着她认真吃面的样子,毛茸茸的发顶是不是动一动,屋里静悄悄的,除了灯花爆开的细微“噼啪”声,就只有她吃面时连汤带水的声音。
他一贯很讨厌别人在自己面前吃饭吃出声音的,哪怕是吃面,也时常感到厌烦,可是神奇的是,她吃面吃出再大的声响,他也只觉得轻松欢快。
老话怎么说来着,能吃是福嘛。
看着她吃成一只圆滚滚的小猪,也挺有意思。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嘴角不知何时扬了起来,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养猪人,这辈子最大的目标就是把眼前的猪仔养的白白胖胖的。
然后吃干抹净。
脑后的头发系得松松的,鬓边一缕鬓发垂落下来,差点掉进碗里,对面伸过来一只手,及时托住那一缕轻飘飘的秀发,轻轻挽在她耳后。耳廓上有酥酥麻麻的触感传来,好像有什么东西爬了过去,她有些怪异的动了动身子。
微微粗糙的指腹沿着她的耳廓,缓缓的游弋到她小巧的耳垂上。
轻轻揉捏起来。
她身子微微一顿,耳根子红得几乎能滴血。
“听说——”他低声道,“耳垂有肉的人有福气,一辈子不愁吃喝。”
原来是研究起她的耳朵来了。
她含糊道:“都是以讹传讹,江湖术士流传的鬼话信不得,在我身上决计是不灵验的。”
她要是没福气,这世上就没人有福气了,他意犹未尽的松开手,靠在椅背上懒懒道:“有没有福气愁不愁吃喝我不知道,但是要是敢在外头做出有伤风化,失礼逾矩的事情来,罚是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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